先行刑太监一步出了屋,提了裙摆,直奔素兮姑姑那儿。
待见了姑姑,泪眼婆娑跪下,拉着其衣袖哽咽言之“姑姑,倾泠知晓自己有错。可当日在御花园里辞氏飞扬跋扈,倾泠出手教训也是为了全皇后娘娘金威。却怎知惹来大祸。”起身一拜,忍着泣噫续言“不求姑姑能救倾泠,只愿姑姑知晓倾泠出手实意。今日之后别过姑姑,姑姑保重。”
苏白泽道别了两人,在储秀宫转了转,因着此刻秀女们都被召走,此时这储秀宫也没什么人,只是些太监宫女,柚袖在一旁说着刚才江氏和那秀女的态度如何,自个也不过是淡然一笑,宫中人心向来如此,没得什么气愤的。去了自个曾住的那间屋子瞧了瞧,布置倒与我之前的甚有差别,处处透露精致,想来是个妙人,如今宫中新秀一批接一批,转眼间自己都快成老人了。用手抚了抚额,这会有点乏,将手搭在柚袖手上,吩咐道“回宫吧,今儿个未午休,精神有些不足。”柚袖将我手中帕子拿去,道“是。”
还未走两步,便见两名宫女匆匆跑过,心下一疑,瞧着方向,是前面来的,莫不是出了何事,眼神示意柚袖过去问问。柚袖了然,走上前,只见那两名秀女甚是惊慌,眼神不住往我这看,不消一会儿,柚袖便从袖中拿了些银两塞到那两名宫女手上,不让人多说直让人快些走,不过比起先前,这会两人倒是没那么慌张了,许是柚袖看出两人是新进宫女,给了些点拨,柚袖回到身边,不待我开口问,便瞧了瞧四处,才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在御花园闹事的秀女,被……”
赐死!虽然柚袖说这两字时声音几不可闻,却也让我抓住,心下一震,自己今儿个无意却撞上了这等事,恐怕这事儿还未传开,连忙叫着柚袖,离开这地,虽然这事牵扯不到我这,但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中对那秀女也是有了怜悯,若不出今日这档子事,说不准以后会否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总归是有个期盼的,可如今看来,是无福消受,早早香消玉殒,不过,这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宫中生存,行差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自个出错还得连累家人,当真是让人不得不心谨慎。
回到殿中,命柚袖拿来纸墨,在纸上写下寥寥数语:宫院深深,人心难测,心谨慎,明哲保身,是非能辨,心留三分,是为生存上策。于我而言,不求闻达于圣听,但求知己觅而久。
笔落,吩咐柚袖送去永和宫,并与她言明今日储秀宫一事,并切记不可声张。
虽早早知道了这宫中人命日日有变数,如今这般近距离感受生命的消逝也是心中略有不适,只此一书,望能提醒好友,也望警醒自己。整理好心情,便吩咐柚清服侍午睡,很多事情,梦醒,才明其条理,方能整其是非。
安子眼下心真的乱了,对其告罪一声,“那就有劳素兮姑姑了。”后直接回了自己屋锁闭房门,蒙上一床被子放声大哭。
陈善摇摇头,“倒不是吓着了,只是没想到,昨儿还耀武扬威的,今个就成这么个样子了”伏在几上看人,“唉,姐姐你说,为什么一个个挤破脑袋要往里边儿来呢?”听了桂花藕几字,暗淡不定的眸也都亮了几分,好呀。两字答的干脆利落,末了还捎带一句,“要是我,我也乐得挤破脑袋往里来,天天有桂花藕吃呀”不过一转话又说了今个的事儿,“姐姐你都不知道,太惨了,我这心这会还都没稳下来阿。”
皓月踏入储秀,只见乱做一团。抓住一个宫女细细盘问,安哥哥竟然又挨了板子。哄着眼眶走到房门前,听着人闷闷的哭,也淌下泪来。轻轻推开门,把着门缝看人也抽泣起来。
江鹤心手上的动作一滞,眉一挑,“耀武扬威?”哼一声叙说,“这是什么地儿?天子宫苑,皇家近旁,何时能轮到咱们撒野了?那辞氏犯了大忌讳!”,掀了杯子倒茶,茶汤已凉,不甚在乎,再压一口入喉,“赫佳氏也是胆大的,她是什么身份?下有姑姑,上有皇后,即便是辞氏着了红装也轮不到她来责罚。”说到盛处,连声儿也大了些,“蠢!”一字置之,有添,“该!”
管事姑姑目视安子回了屋,紧跟着听到抽噎声,大步回了屋。落了座位,便瞧着赫佳氏哭的梨花带雨,听她来意,犯了难“主莫慌,事已至此,哭也无用啊。”
夏未央眼帘微抬“安子又挨着板子?”
“可不是”说着精彩处眉飞色舞“倒是那储秀宫的两位秀女连累着,倒也是该,谁让他对主不敬的”甩着帕轻掩了鼻,略思量云“不备着几盒上好的药膏?你亲自送去”复“也得扯了萱嫔的好意。”
陈善没得一乐,撑在几的胳膊时颤抖,这会不是吓得,而是乐的,“姐姐,哈哈哈。”揉着腹,“善善原以为,原以为,哈哈哈,哈哈”乐不思蜀的同人说,“姐姐不知道,姑姑直接给她一大碗滚烫的热茶叫她喝。”
“最关键姐姐没瞧见,姑姑才说出禁忌,她便直接跪在姑姑面前儿,善善没看姑姑脸黑没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