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地有些深了。正屋的灯火已然熄灭,东厢房内传出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忽然,原本一片黑暗的西厢房亮起了灯。紧接着,“吱嘎”一声门响,从屋内蹑手蹑脚地走出两个人来。打鼾声一下子停了下来,吓得两人站在原地没敢再动弹。过了一会儿,鼾声再起。两人松了一口气,这才一前一后悄悄地来到了墙根底下。
“小……公子,咱们干嘛去呀?”其中一人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嘘,小点声!”另外一人急忙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还记得吗?白天在酒楼听到的关于赵家闹鬼的事。我想去看看。”
“啥?小……公子,还是别去了吧。太吓人了!”
“怕啥子?别废话,你快去把梯子搬来。”
“公子!”那人说话都带着哭腔了。
“哭什么?快去呀!你要是再不听话,回来便罚你跪上一晚。”
“哦……”那人无奈,只好擦了一把眼泪,而后跑到一旁,将横放在地上的梯子搬起,靠在了墙上。随即,二人顺着梯子爬出了墙外。就在这两人跳出墙外的一瞬间,东厢房内的鼾声再一次停止了。
皎洁的月光下,在洛城的小胡同里,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行进着。走在前面的那人,短衣襟小打扮,一副十七八岁的少年装扮。这少年长得好生漂亮:水嫩的脸颊上两抹嫣红好似七月的桃花煞是动人,高高的鼻梁下樱桃小口半启,几颗皓齿微张,睫毛卷卷挡不住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而他那紫色的眼仁更显出几分惊艳。他的身后跟着一位书童。那书童看上去战战兢兢,走几步便要回头看上一眼,显得紧张万分。这两人便是翻墙出来的那二位。他二人离开客栈之后,走街串巷一路向西来到赵府附近,便打算故技重施翻墙而入。
“小叶子,你过来。”少年冲着书童招了招手,把他叫到了身边。
“干嘛?”书童噘着嘴问道。
“你蹲下,托我上去。”
“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这要是被人抓住,后果很严重的!”
“多嘴!你又想受罚了吗?还不快蹲下。”
“诶,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离开家到外面来。”书童虽然满脸的不乐意,可是也没办法,只好蹲了下去。可惜,赵府的院墙实在有些高大,二人的身材本就不算高,摞在一起刚刚勉强能够到。那少年用手扒住墙头,双脚一阵乱捣腾想要爬上童本来就在吃力的坚持着,猛地被他这么一折腾,可就忍受不下去了。两人一下子摔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你怎么这么笨!”少年揉着摔疼的屁股,埋怨道。
“还不是你乱动,怎么能怪我?”书童也感到委屈,反驳了一句。
“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进去,你给我想办法。”少年咬着牙站了起来,随后踢了地上的书童一脚,让他起来。
“我去找梯子。”书童揉着摔疼的胳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开始四处寻找。你还别说,还真让他在不远的胡同里找到了一个快散架子的梯子。这也总比没有要强多了,就这样二人终于进入了赵府。
少年二人不识路径,一路东躲西藏,却来到了客厅的外面。客厅里依然灯火通明,仆役们不时地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乎些什么。少年二人有些好奇,急忙找了个隐蔽处躲藏了起来,暗暗地观察着动静。没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陪着一个白衣公子来到了客厅之内,坐了下来。随后,中年大叔吩咐一句上茶。茶水很快便送了上来。二人喝了几口茶水,中年大叔将茶杯放到一旁,开口说道:“令狐公子,您看贱内这病,还可救吗?”
“倒也不是没有希望。”令狐公子微微一笑,喝了口茶水。
“哦?”中年男子满脸喜色,急忙说道,“只要能治好贱内,令狐公子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当真是什么都可以?”令狐公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眯着眼看着中年大叔,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桌面。
“令狐公子尽管提,什么都可以!”中年大叔豪气地说道。
“我要玲珑珠!”
“什么?”中年大叔面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
“我要玲珑珠。不知道你赵家给是不给?”令狐公子面无表情地再次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
“玲珑珠乃是我赵家的传家之宝,这……老爷子他不会答应的。”中年大叔来回踱着步,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就要看,贵夫人的命值不值一个珠子了!按理说,你们赵家依靠这个珠子已经积累了不少财富了,以现在的财力还在乎这个珠子吗?”
“话是这么个话,可是……”中年男子还没把话说完,大厅外忽然有人咳嗽了几声。中年男子一听到这咳嗽声,面色顿时一变,急忙跑了出去。
“爹,您怎么来了?”不一会儿,男子陪着一个老头走了回来。
客厅上坐着的令狐公子一见到这老头,面色也是一变,就见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讶地张大了嘴,连说话都忘记了。老头没有搭理令狐公子,在中年男子的搀扶下,径直来到客厅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幕儿,这是你的客人?还不给老夫介绍一下。”老头眯着眼瞅着令狐公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爹,这位是令狐公子,是孩儿的朋友。令狐公子他家世代行医,医术相当了得。孩儿这次把他请来,是想给您儿媳妇看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