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一家坐在炕上吃着午饭。

一直在街上打探新情况的玲又急火火的跑回来报告,她说来了不少穿警装的,吕风友陪同着,朝着焕文家的院子来了。

文堂撂下饭碗下炕穿鞋,说:“应该是派出所来人了。”

小溪说:“不会抓走那个小狼崽子吧?”

舒兰望了小溪一眼,小溪的口气满是关切,舒兰觉得很稀罕。小溪也放下了饭碗,碗里的饭菜还没有吃完。

玲端起饭碗,说:“惹事的精儿,早该挨收拾了。”

文堂却说:“那孩子不会做过分的事,就是喜欢淘气。”

小溪跟在文堂身后,走出院子。

派出所的人刚刚走进了小子彦家的院子,人们都集中在小子彦家的院门口,想看个究竟。

小溪看见小子彦从院里走出来,他一露面,大家都哄笑起来。

小子彦的眉毛和头发都被大火燎没了,虽然洗掉了脸上黑乎乎的油污,但是没了眉毛和头发的小子彦看起来真的很滑稽。

小子彦看见小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眼睛瞄着别处。小溪只顾盯着他的脸看,走到他近前,悄悄问道:“还能长出来吗?”语气有些紧张。

小子彦赶紧答道:“叔叔和爸爸说,十几天就能长出来,比原先的还要好看。”

小溪迎着小子彦的目光,一起笑了。

爱和小子彦开玩笑的胖女人咋咋呼呼的喊道:“傻儿,这下你可完了,眉毛头发都没了,可怎么娶漂亮媳妇呢?只能凑合我这样肚子大吃饭还吧嗒嘴的了。”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小子彦拿白眼瞄她一眼,懒得理。

有个男人吓唬小子彦说:“知道不,警察是来抓你的,看你太小,看来只好抓走王院长了。”

小子彦当了真,当即跑回院子里,找了一根比他都高的粗棍子,紧紧抱了,笔直而又警觉地坐在院门口的石头上。

小子彦的旧棉鞋在大火中被烧毁了,现在脚上穿的是显文亲手给他做的新的牛皮鞋,鞋帮很高,一直到小腿肚上,牛皮的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胖女人对着那双靴子发出啧啧声,她走近小子彦,蹲下身看着小子彦脚上的靴子,伸出手摸摸。好几个女人都凑过来端详着这双靴子。

胖女人说:“谁有这么好的手工?做牛皮靴子,可不是容易的事呢!”

“是呀,谁有这么巧的手啊,咱们这个村可没有这么手巧的老娘们儿。”

一个女人手指着舒兰的门口:“她的手可是最巧的了,你看看她们家闺女穿出来的衣服,哪一件都是咱们做不出来的呢。”

女人们艳羡地看着站在小子彦一边的小溪。小溪的紫花棉袄的确精致,抹肩,小戳领子,细腰处裁剪得恰到好处

“真是好看,咱们这帮人真是做不出来这么好看的衣服。可是,做衣服不比做鞋子啊,更别说是做牛皮靴子。”

“傻儿,这靴子是谁给你做的,是你叔从城里给你买的吧?”胖女人问。

小子彦担心着叔被抓的事,没心情理这些女人们。不耐烦的回:“我爸爸给我做的。”

女人们差点没把眼珠子惊出来,有摇头不信的,有相信了感慨的。

都到这份上了,小子彦还忘不了炫耀:“我爸爸在鞋底里还给我加了一层牛皮呢,我的脚踩着牛皮,毛绒绒的,可暖和了。”

女人们惊讶的无话可说了。

屋里,对话进行中:

领头的警察:“王院长,如果这次大火不是被及时扑灭,火势蔓延的话,整个村子都会遭殃,那问题就严重了。”

焕文仍然是一副淡漠神色,话也不多说一句。

显文一直沉默着,若有所思。

吕风友接话:“哪会有那么严重,结果只是烧掉了一个草垛一个猪圈,善后的事显文已经处理好了。”

“是呀,真的是万幸,救火很及时,孩子没事,也没造成什么大的损失。王院长,虽然我个人很敬重你,但也不得不多说一句,以后可要看管好您儿子。”

焕文看了那个领头的警察一眼,吕风友又代言:“你不了解这个孩子,虽然出了名的淘气,可是他不会干不靠谱的事,他可是个胆大心细的孩子。他是让孩子们把柴草抱到了离草垛有一段距离的空地上,而且是在草垛的东南方,现在是冬天,刮得可是西北风。”吕凤友说到这,止住不说了。

领头警察说:“我仔细看了现场,是有点不解。孩子们都说他们一直站在草垛和火堆之间,那草垛怎么着火了呢?”

显文仍旧不说什么。

领头警察欲言又止,似乎拿不定主意说还是不说。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他示意其他警察到屋子外面和吕风友了。有吕风友在,他显得还是有点犹豫,显文看出了他的心思:“风友是兄弟,有什么话你说吧。”

领头警察才说:“二位哥哥,书记,你们是好人,人人称道。我家祖辈至今,一直是老实厚道人,看不得谁对好人使坏,所以,我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领头警察看看门外,接着说下去:“派出所有人很重视这场火灾,让我们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好像非要查出点事来才算是个结果,其实谁都知道这就是个孩子淘气惹出的事情,没必要小题大做。我想我只能说到这了,我还得在派出所混口饭吃,不能再多说了。”

显文和吕话:“多谢兄弟提醒。”

领头警察谦恭的笑笑:“从我爷爷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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