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道门还是佛门亦或是儒门,不管是哪个门派宗属,想要往上爬,想要提升自己的境界,都要去努力去不惜流血流汗,这是必然的。
陈乐天对于自己的些微进步,并不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的身边,从小到大都是萦绕着许多更为强大的人。小时候的父母,稍大些后教他温良恭俭让的先生,投入军伍后的袍泽同僚,甚至是曾经强大无比的淮南王叛军,以及魏梁两国的大戟长枪精兵。
现在,在天道崖边,他在打坐中,清晰的感觉到不同以往的更为敏锐的灵识。灵识,在外行人看来,就好像是无端升起无中生有的一种没来由没任何征兆的感觉。但行内人都知道,灵识并非毫无来由,而是奇经八脉气脉二海中的真气修炼到一定程度,再加上五官感识的提升,才会有的一种看似超离于人但实际上与人的修行水平息息相关的感知力。
陈乐天在他的未知之地来信中看到过一种神奇的说法,叫第六感。
信上说,第六感在初始阶段,确实是连自己都不明白亦无法解释的东西,但真正的能人异士,是能将第六感剖析解读出来,将其分解的明明白白透透彻彻的,然后,在以后、在别的事上再将其应用上,百试不爽。
陈乐天觉得,未知来信中所说的第六感,就很像修行界中人所说的灵识。
在武当山待了这几个月,从最初的懵懵懂懂到后来的心急火燎,再到后来的面对现实,尽量不让自己焦躁。
到了今天,他终于感知到了自己的提升。说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吧,谈不上,只能说是小小的进步而已,况且陈乐天自认自己绝对算不上努力。
此刻,他的识海清明一片,他站在屋内,看着春意盎然的窗外,那个身穿武当道袍一步步走来的道士,终于在走到陈乐天面前时,抬起了头。
陈乐天定睛一看,居然是武当辈分最高的真人,掌教师父的师叔,他的师叔祖,许逍。
“乐天”许大真人面带微笑,喊了他一声。
“嗯?”陈乐天心中一惊,识海中遇到的人,应该就跟做梦一样啊,怎么还会喊自己,怎么还能跟自己说话?怎么能跟现实一样呢?
其实这只是陈乐天一厢情愿的想法,其实他经常在梦中与人说话交谈,只不过这次,灵识中出现的许大真人,让他觉得太真实了。梦若做的太真实,就会让人难以分辨是梦还是现实。
许大真人见他满脸疑惑,手中雪白的拂尘轻轻一挥,道:“乐天,这虽是在你的识海中,但你不是在做梦,是我入了你的识海,所以,可以这么说,此刻的我,是真的!”
“师叔祖您?居然入了我的识海?”陈乐天更加惊讶,干脆手一撑翻出窗外,站到许真人面前,抬手摸了摸许真人的胳膊,触手所及,与现实中摸到的感觉一模一样,不禁问道:“师叔祖,您是准备在识海中给我传授什么无上神功吗?”
许真人颇为用力的敲了下陈乐天的头,道:“哪有什么无上神功,你就随嘴瞎说。不过你倒是进步很快,已经到了识海可容人的地步,想当年,我在天道崖修道时,可是花了半年时间才做到识海容人。”
“什么是识海容人?”陈乐天不懂便问。
许逍将拂尘插于后背,背负双手,踱了两步道:“顾名思义,就是识海中可以容得下别人进入。普通人的识海,与做梦无异,我们也能进去,但进去无用,因为普通人的气脉二海是空的甚至是没有的,其梦境是不受他自己控制的。换种更好理解的说法,便是,普通人的识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是修炼而成的,是随娘胎里带来的。这种最低级的识海,与修炼、境界毫无关系。而修行者的识海,其包容程度,则取决于这个修行者的修为境界高低。明白了吗?”
陈乐天点头:“似乎明白了些您的意思是,我现在很强了?”
“强个屁!”许逍又敲了下陈乐天的头,打的陈乐天倒吸口气,实在是疼啊。然后许大真人接着道:“你现在属于内里气脉二海进阶的阶段,但是表象上是看不出来的,你现在的真气还是不够充盈,但没关系,这都是小事。只要你能好好在识海中磨练自己,暂时来说就是最好的了。”
陈乐天听的一头雾水,为什么真气不够充盈是小事?作为一个修行者,气脉二海中的真气只有那么一点点,说再多心法-功力,那不都是空中楼阁嘛?而且在识海中怎么磨炼?“师叔祖,请您明示啊!”
许逍道:“明示就免了,你不是小孩子,我话说到了,你得自己去悟。我给你来点实在的”话音未落,许大真人忽然发难,迅速竖掌而推,以陈乐天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拍在陈乐天胸口。
磨炼说来就来,让陈乐天猝不及防。
只见陈乐天如断线纸鸢般倒着飞上天空,直飞了两三丈高七八丈远,然后跌落下来。幸好在落地前,陈乐天艰难的调动出仅剩的些许真气,才让他没有摔得筋断骨折。不过他也不知道,在识海中被打,到底会不会真的受伤。他倒是听过,识海中的高人相助的话,修炼成果能一日千里,但也有走火入魔的可能。当然,这都只是他道听途说而来,至于真假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不管怎么样,身上疼痛终归还是有的,而且痛的他难以忍受。
胸口如遭大铁锤砸上,落地后的陈乐天趴在地上,当即吐出一大滩鲜血。
使尽全身所有力气才爬起来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