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加快解决这事情的速度了,这是陈乐天在这天一觉睡醒后,脑中忽然冒出来的念头。
可能是在巴中城待了太久了,不止是李萱儿求学拜师之路走得太慢,他陈乐天来这里也太久了。虽然巴中城县尊这件事一直在按部就班的往前走,但是走得太慢了。
他需要加快速度了,他临走的时候跟柳师安师说的是半个月至二十天,可如今马上都一个月了,最终的目标还尚未开始实施打击。
“萱儿,我准备再有几天就把县尊给干下来,你看怎么样?”陈乐天在床上对李萱儿道,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什么意思啊?”李萱儿听的有些懵。
“就是我要对曹县令实施精准打击了,不能再跟他玩了,作为一只猫,县令这只老鼠我已经玩的太久了,不能再玩了,再玩下去我这只猫也没力气了,而且老鼠后面可能有什么大老鼠军团就要到了。”陈乐天道。
李萱儿想想道:“乐天哥哥说的对,可是我们也没有加快的法子啊,我们能怎么做呢?”叹口气:“真的太难了,真出来做事才发现,人要想做成一件事,真的好难好难,而且我们想做的是一件本来不应该这么难的好事啊,是为百姓做事啊...”
陈乐天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道:“萱儿你要知道,这世上什么事最难?当然是好事,当然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国家,大多数人都是坐享其成都是自私自利的,在这样的一个大环境下,做好事当然会觉得处处掣肘了,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了。从一开始,我们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对,你说的对,最开始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李萱儿又学到了一点。
李萱儿越来越喜欢听陈乐天跟她说道理了,每听一次,她就感觉一扇新的门在她面前打开了,听的越多,打开的门就越多,走进这一扇扇的门,她整个人就有种被重新塑造一遍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近朱者赤吧。
伴着啾啾鸟鸣声,陈乐天直接来到县丞大人家拜访。
县丞大人对于陈乐天的来访颇为意外,但还是接待了他,毕竟没有理由不见。
“县丞大人,打扰了。”陈乐天拱手致歉,但表情却没有一点歉意。
“客气了,陈同学能来,蓬荜生辉。”县丞大人也不遮掩对陈乐天的尊重,不管是尊重他本人还是尊重他青天阁修行院弟子和北军伍长的身份,反正都是尊重。
两人坐下,陈乐天端起茶喝了口,然后直接切入正题道:“大人,学生此来,是有重要的事跟大人说。这事关大人的前途和未来,学生知道情况后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来找大人。学生本来有很多种选择,但学生觉得大人是个好官,是个可以信任的官,所以在下来了。”
“哦?”县丞大人也端起茶盏,表情淡然,似乎陈乐天说的好像与己无关,甚至连看都没看陈乐天一眼。
陈乐天知道县丞大人这是故作冷静,但是若换成他是县丞,此刻他一定也是这种表情这种态度,这就是英雄所为略同吧。他又道:“大人,学生想问您个问题。”
“你说。”县丞浅浅啜口茶。
“县尊大人是个怎样的人?”陈乐天道:“我的意思是,您与县尊大人同僚这么多年了,您觉得县尊大人为人为官如何?”
县丞终于抬眼看向陈乐天,目光如电,陈乐天坦然与之对视。片刻后,县丞终于主动移开目光,道:“百姓有目共睹,这还用问吗?”
陈乐天呵呵一笑,道:“真的是如此吗?百姓们不知情况,您也不明就里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县丞皱眉,语气有些不高兴。
陈乐天站起来,朝县丞拱手行礼,而后道:“我不知道县丞大人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如果大人是装不知道,那我能理解,若大人是真不知道,那在下只能替大人觉得可惜。堂堂县丞,对治下的情况,对与自己一道治理地方的县尊知之颇少甚至是太少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对县尊大人有不满的地方,尽管可以跟我说,如果说的有道理,我会去尽我一个县丞应该尽的责任,如果说的没道理,我今日暂且不追究你。”县丞大人慢条斯理,语气平静。
陈乐天微微点头,站着喝了几口茶,放下茶盏,左右踱了几步,忽然道:“桂芝你认识吗?”
县丞大人原本双手自然的搭在椅子扶手上,听到桂芝两个字,顿时握紧扶手,但很快又放开,脸上的表情从一瞬间的僵硬恢复正常,幸好陈乐天没有盯着他,否则他自己根本无法控制的表情变化,会让他非常狼狈。
“不认识,是你朋友吗?”恢复平静,起码是表面上恢复平静的县丞大人反问。
陈乐天道:“以前不是,现在是了,也就这几天,认识了她,她也很信任我。她过往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虽然不愁吃穿用度,但跟坐牢没什么分别,也幸好她只是个乡下来的女子,否则恐怕也待不住。这么些年她真是太辛苦了,作为一个局外人,我都看不过眼了。大人,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任何事都有它的代价,无论事情是你故意还是无意,只要是你做的,就应该付出代价,也无论这代价是大是小,你都要付出。”
县丞大人沉默,陈乐天也沉默。
不过陈乐天反正没事,干脆在县丞家的正厅里转悠,墙上挂了不少名家字画。而且都不是俗画。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