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到了天文二十三年,由于佐竹家高调宣布介入,下野国的各家在年节过后开始密集的征兵备战。特别是位于下野国北部的那须家,虽然家督被芳贺高定设计除去,正是主少国疑的时候,家内斗的问题十分突出,但当佐竹家的消息传来后,以“那须骑”中势力最大的大田原家为总领,那须家所属国人又迅速的团结了起来,一副准备要与佐竹家决一死战的样子。
景光对佐竹家的动向则是不太关注,毕竟足利长尾家现在位于下野国最南端,与其还间隔着不少势力,不至于现在就急着应对,当务之急仍是与小山、结城两家拉锯。特别是在三月初,景光任命甘粕景持为总大将,领家中第二阵常备六百余人,又征召足轻一千五百余人,共计两千一百军势突入都贺郡南部,与小山、结城联军在平原地区激战。稳妥起见,景光还安排了柿崎晴家、桐生助纲为副将辅佐。
虽说此次是试探性进攻,但却打的异常惨烈,出乎了两方面势力的预料。小山方面,由家督小山高朝第三子小山晴朝为总大将,所领为家中最精锐的骑马武士队,仅此次出战人数就达到了近三百人,不禁让人惊叹于小山家动员能力。小山家自古有圈养野马的传统,因而奇兵队伍十分可观,加上结城家的援军,联军人数超过三千人。
两方在都贺郡对峙十余天,景光又调遣佐野昌纲领征召山田郡武士及足轻入下野国助战,以至于交战总人数达到了六千人,下野国内为止震动。到了这个程度,两边都有些奇虎难下的意思,已经很难轻言撤退了。
最先坐不住的是小山晴朝,面对甘粕景持指挥下稳如山岳的长尾家军势,以骑马武士每三十人为一小队,开始带动全军攻击。虽说常备阵对战骑兵有经验,但其他两阵征召足轻对骑兵有天生恐惧,即使柿崎晴家与桐生助纲拼命约束部属,但仍是出现了混乱,此战山田郡来的上野国武士们起到了关键作用,在佐野昌纲带领下,主动上前抵御,为稳定各阵争取了时间。
甘粕景持见状,直接带领常备阵冲击敌方步兵方阵,也使得小山、结城联军步阵混乱,小山晴朝无法,又指挥骑兵回援。如此一场试探性作战,因为种种原因却打成了艰苦卓绝的大战,正面战斗持续了个时辰,自清晨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双方主将见事不可为,很有默契的同时撤退了。
此战,作为甘粕景持本阵的第二阵常备队,死伤两百余人,为常备建阵以来未有之重大损失,也让景光意识到了常备与征召足轻协同作战存在的问题,特别是打硬仗时,不但形不成配合,反而可能会拖后腿。因此,在经济允许条件下,加快常备队建设,扩大规模迫在眉睫。
佐野昌纲所领的队伍死伤亦是惨重,仅武士阵亡六十余人,至于全军征召足轻阵亡、逃窜的,已经无法统计了。最终战损结果出来,如果不是景光拦着,甘粕景持就要谢罪了。毕竟此战面对的是小山家精锐,正面硬扛能够打成这个程度已经不易了,景光觉得主要还是自己有些托大,未调遣斋藤朝信及第一阵常备参战,怨不得别人。不过,确实没想到小山家会是一副鱼死破的架势。
实际上,小山、结城联军损失更大一些,仅仅武士阵亡就超过三百人,骑马武士规模更是被直接腰斩,可谓一战而元气大伤。虽然景光还是一战之力,但也不敢咬牙硬撑了,毕竟足利长尾可不是就这一个敌人,两败俱伤只能让别家渔翁得利,因而此战之后,两方面都进入了沉寂期。
参战撤回来的足轻们,景光未让解散,直接让甘粕景持挑选,着手组建第四阵常备,与第三阵一样,其阵中混编的武士,具是来自刚刚纳入麾下的安苏郡各家小国人势力,总体说是有些冒进的,但战事的现实需要,决定景光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稳扎稳打了。
正在景光与一众臣属专心“暴兵”、练兵时,一封由北条氏康手书的信札被送到了唐泽山城。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以至于景光拿着这封属名“北条左京大夫氏康”的手札,有些懵逼。
信主要是邀请景光及鹤去小田原城参加婚礼的,准确的说是去送嫁。北条氏康的嫡女已经定于年中,与今川家家督今川义元之子氏真完婚。
景光不禁觉得好笑,这位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虽然鹤是以氏康养女身份出嫁的,但实际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这时候摆出一副岳父大人的姿态,真有些莫名其妙。
“你父亲怎么说?”景光放下信,对一旁的北条鹤问道,此处所指的父亲自然是指鹤的生父北条幻庵。
景光是知道鹤一直与北条幻庵有书信往来的,甚至鹤写信都不避着自己,且其是极有分寸的,知道夹在两家之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如果料想不错,这次出嫁的应当是那位在后事挺有名的早川殿了,今年刚刚成年,听闻与鹤关系还不错。
“父亲大人倒是提到过,说左京大夫大人给夫君寄信,不过是玩闹之心罢了。”鹤谈论这个话题有些尴尬。
“怎么样,阿鹤想去吗?”景光笑着问,这可把鹤吓了一跳,见景光只是玩笑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殿下!”鹤嗔怪得瞪了景光一眼。
其实,景光拿到信时,都是有些意动的,不出意外,婚礼后就是“善德寺会盟”了。
从天文二十一年开始,由今川家主导的“甲骏相三国同盟”开始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