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我想见到你，你务必来见我。”
趴在桌子上无意识睡着的封左慢慢从胳膊上抬起头，在惺忪间耳畔回荡着许佑暖的声音，上次见面她叮嘱的话。
封左大幅度地仰了下头，顺便看了下墙上的钟表。
深夜10点45，大年三十，除夕夜。
外面已是鞭炮连鸣，满天烟火。
封左眨下眼，再用力睁了睁眼，站起来，打开书房门。
走下复古楼梯，空旷的客厅，除了几盏昏暗的橙色小壁灯之外，其余的灯光尽熄。
一片昏暗中，封谌孤独地坐在宽大的沙发中，失神地看着荧荧发光的电视屏幕，春节联欢晚会。
“醒了？一猜你就是在屋里睡着了。”封谌结束失神，随意地瞥了一眼儿子。
“唔。”封左揉了揉头发，“老爸，商量个事。”
“要出门。”封谌若有所思，语气笃定。
“主要是零点出门。”封左坐到封谌身边，有点难为情地开口。
“去吧。开车慢点。”封谌看着电视屏幕上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带礼物了？”
“。。。”封左尴尬地用食指碰了碰鼻尖，“估计就隔着窗户见一见，她爸妈管得很严。”
“来日方长。”封谌老神在在地看了看儿子。
此时许佑暖在自己卧室里走来走去，觉得自己太冲动，干嘛让他除夕夜来找自己，毕竟还要陪家人，自己这样说太任性了，她懊悔地仰着头叹气。
怀着纠结又内疚的心情，在卧室里逛了十多分钟，许佑暖停下，翻找出藏匿很久的盒子，小巧精致，崭新。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最后找出一些废旧的本子，一页一页地撕下来，再把它们一张一张地包裹住小盒子，用胶带粘了一层又一层，直到小盒子变成了一个分量挺重的大盒子。
手里掂量了掂量盒子，满意地藏起来，然后走出房见爸妈和妹妹还在聚精会神看电视，许佑暖又有点绝望地返回卧室。
虽然早就已经断网，但是电脑还有下载好的歌，许佑暖把歌曲外放，坐到卧室宽大的窗台上，把白纱窗帘拉到一边，头靠墙听着歌，看着外面的烟花夜空，安静凝神。
十一点半，封左瘫在沙发上，手指动了动。
“老爸，还是觉得抱歉，这个零点不能陪你过了。”
“真矫情，又不是只有这一个新年了。你去吧。”封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当然全力支持你去追求我未来儿媳妇。”
“来日方长。”封左说完纠结地抿了抿嘴。
“去吧，注意安全。”封谌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那我走了，老爸，你先休息。”封左走向玄关，拿起钥匙。
坐在窗台的许佑暖突然翻出包好的盒子，紧张地握着，跪在窗台，专心致志地盯着楼下，还有几分钟就到零点了。
11点57，封左姗姗来迟，他一下车就往五楼望。
好巧。
他的小姑娘正在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小手握拳轻敲玻璃，眼眸比今晚夜空中任何一簇烟花都美。
她有些急切地打开窗户。
“我来了。”封左柔和与她对话，尽管她听不到。
许佑暖看懂他的唇语，那三个字就像是呢喃在她的耳畔。
她幸福地笑着点头，又有些歉意地双手合十，皱眉示意了一下，希望他能懂得自己的愧疚。
封左望着她的小动作，歪着头慵懒一笑。
彼此对视，都没再说话。
当烟花更绚烂，鞭炮更响亮。
“新年快乐。”封左望进许佑暖的眼睛里，嗓音低沉有磁性。
“新年快乐。”许佑暖一手放在玻璃上，感动地注视着站在寒风中的封左。
封左看到了她眼里的深情，应景地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等封左放下手机，许佑暖拿起手边的盒子，挥了挥示意封左。
等他定睛看清之后，许佑暖瞄准，胳膊探出去，奋力一扔。
等盒子落地，许佑暖得意一笑，继而紧张期待地等着他的反应。
封左走了几步，捡起草坪上的小包裹，里里外外包了好几层。
仔细剥开每一层纸张，小盒子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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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盒子，一枚金色戒指。
价钱不低，封左抬头微微皱眉看着上面满怀期待的小脸。
许佑暖看着他有些责怪的神情，连忙摆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着急地找出一本杂志，手指用力点了点然后再做出写字的动作。
稿费。
封左了然地点点头，但是皱眉依然，这次是心疼。
“辛苦了。”
他俊朗眉间的褶皱盛满了月光。
许佑暖微笑着摇头，脸上尽是满足，“没事。”
封左把戒指拿出来，带进食指上，然后把右手展开给许佑暖看。
修长精致的手上一抹金色，好看至极。
她想了想，积极地用手摆出一个心给封左看。
封左伸手在空中轻握一下，把那个无形的心接住，放到了自己的胸口，继而抬头与她笑着对视。
“回去吧。”许佑暖小手往外指了指，时间不早了。
“嗯，好。”封左喜欢她的善解人意懂分寸。
“我爱你。”许佑暖轻声呢喃。
封左看了她的唇语，低沉一笑，“我也爱你。”
“去吧。”许佑暖赶紧催促。
封左看了她一眼，眉眼带笑，转身离去，寒风把他的黑色大衣吹起一角。
注视着他的背影慢慢融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