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红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不禁扬起了笑。
“你怎么突然来了兴致,我还以为你还在气那事儿呢。”紫贞在她身后侧说道。
凌楚红也不说话,只是在心中默默计划着一件大事。
寒箫与秦风歌到了梅园旧宅之时,雨已停歇。二人微整了整庭院,便在石亭上闲坐。
“对了,之前我常见你四处探访当年旧事,可有些线索了?”秦风歌问。
“嗯,有些眉目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你已经查出凶手是谁了?”
寒箫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心中猜想,但却仍无找到何实证。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知事之人几近已死。”
“是谁?”
“可恕我直言?”
“为何这么问?这事与我有关?”
“不是,却是与你的好友有关。”
“你是指誉腾?”
“嗯。”寒箫点了点头,“要想查清此事,首先得弄清楚当年莫心言为何中途退出参与江湖这一头等大事。”
“中途退出?不可能,若是因为怕事,她大可以一开始就拒绝参与此事,她一个女人,江湖的人也是不会如何嘲笑于她。若是中途因害怕而退出,这样更是会被江湖之人耻笑。”
“我原也是这么想,可是怎么解释当年之事,独她之外何致于无一人生还?”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凶手逃不过他们静远派。当年祁正峰闭关修炼,说不定便是找的一个借口,而是在幕后暗中操作这一切。你还记得上次在无名山庄,莫心言第一次见到我的情景么?她那慌乱讶异的表情,更是让我肯定了这一点。”
“那日之事我也很是奇怪,伯母她一向在佛堂清修,心境想必已如静水般,第一次见她在众人面前如此失礼。只是此等大事,单凭你一心推测,而无实凭,恐难让人信服。”
“有一日我去苦行寺,正巧遇见莫心言在那,我亲耳听见她向佛祖坦诚当年之事皆是她造成的,我心中这才确定此事。”
“竟有此事,素日见伯母清心的样子,我怎么也不相信此事与她有关。”
“风歌,我知道这个事实你定然不能接受,莫心言是誉腾的娘,我不想让你为难。报仇之事我一人来做便可,你就当作不知道。”
“寒箫,你不可以这么冲动,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这能有什么误会,我亲耳听见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假。”
“寒箫,我不是这个意思。起码、”秦风歌不知道能有什么理由说服她报仇的决心,若凶手真是莫心言,他恐怕是要失了祁誉腾这个朋友,“起码去问个清楚,若事实真如你所言,既然我选择了你,我便会与你面对一切。”
“风歌,我知道祁誉腾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你不希望他的爹娘被有事。可是又有哪个人会承认自己所犯过的罪行呢?若真有这样的人,当年的事就不会发生,我更不会在仇恨里煎熬了这么多年。每天一闭上眼睛,我的梦里都是爹娘惨死的样子,我永远不会轻易放过他,是他让我的人生从此血雨腥风、孤独无助。”
秦风歌疼惜地轻轻抓着她的臂膀:“我知道,这一切我都明白,所以我来了,我来带你逃离这个血雨腥风的地方。只是人的一生太短暂,我不希望你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太善良,若报错了仇,你会内疚一辈子的。我了解伯母,她会坦言一切的。”
寒箫看着他诚恳的眼睛,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趁天未黑透,凌楚红瞒着紫贞偷偷出了西玄府,她向来有些瞧不起紫贞,若不是这第四司命之位悬空已久,教主岂会破例从洞主中挑中她。虽说她剑法略胜于其他人,做事却总是一副唯唯喏喏的模样,她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个棋子、是个可以任自己摆弄的工具。
她找了个偏僻的琴铺,她了解素琴,向来有些小聪明,为人也谨慎,若那块弦轴真是她的,定会找个少人的地方修琴。她进了铺子,问道:“掌柜,你铺里这几日可有人来修过琵琶琴?”
“客官是想修琴,还是想打听事?”掌柜的是个中年男人,听她话大概能猜着几分。
凌楚红从腰间掏出一大锭银子放在桌上,笑了笑说:“和你打听个人。”
掌柜的拿过银子,说道:“今早有个姑娘来过,她蒙着面纱,说是修琴,我看她的琴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不过你看我这铺子,每天也来不了几个人,平日里都不会备着这么好的木。她说有急用,我就让她去别家修去了。”
凌楚红听了心中暗喜:果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