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下,来人一席白衣似雪,迎光而立,零零碎碎的光晕将他包围,透着一股似梦似幻的飘渺美感,三千白发云集,一身清冷光华,似空谷幽兰,绝世而孤立,偶有几缕晚风拂过,撩起他的白袍翻飞,华发飘舞,似要乘云而去一般。
他的五官算不上精美,但那出尘的气质,却是让人过目难忘。
君子兰。
上官若愚脑子里蓦地闪过这个念头,一抹惊艳很快就消失在她精明的眼眸中,下一秒,她堪比南山的老脸微微一热,妈蛋,不就是个男人吗?她又不是上官铃,花痴什么?
“二皇子南宫无忧?”风瑾墨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在南商国这位皇子的名声世人皆知,尤是那一头白发,早已成为了他的标志,嘴角上扬起一抹邪魅如妖的笑,“今儿吹的是什么风,本殿落脚的地方居然来了位贵客。”
上官若愚饶有兴味的坐在地板上,哟呵,太子爷这可是话里藏针啊,也对,他的亲弟弟惨死在南商国皇宫,而嫌疑人可不就是眼前这位么?
“太子殿下。”南宫无忧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即使是在风瑾墨面前,他的气势也不弱分毫。
目光在空中交锋,一个暗藏冷怒,一个波澜不惊,上官若愚好像瞧见了他们之间无声的硝烟与战火。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相爱相杀,说的可不就是他们吗?
“……”现场一片寂静,无数双眼睛此刻通通聚焦在了她的身上,陷入猥琐状态的女人刚回过神,眼睛茫然的眨了几下。
卧槽!看她做什么?
她赶紧垂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装束,貌似没什么异常吧?
风瑾墨面部的肌肉忍不住抖了抖,亲,你刚才已经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相爱相杀?”寡淡的唇瓣轻轻呢喃着这四个字,南宫无忧隽秀清冷的脸庞很难看出任何的表情,眸光微转,自从现身后,第一次落在了这姿势略显古怪的女人身上,“这位是……”
“咳!我是小人物,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上官若愚讪笑了两声,扶墙站起,打算明哲保身,卧槽!一看就知道这趟浑水沾不得好么?
南宫无忧并没有太多的好奇心,淡漠的收回目光,“太子殿下,本王的奴仆贸然前来,还请殿下看在本王的份上,放了她,本王定铭感于心。”
唔,上官若愚轻轻睨了眼角落里貌似被自己踹到昏厥的女刺客,我去,这女人居然是二皇子的人?那她大半夜来驿站做什么?暗杀土豪?还是劫财劫色?
风瑾墨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无忧:“放人?二皇子,本殿且不与你计较同胞兄弟惨死你手中的事,便是这女刺客竟深夜前来,王爷不觉得该给本殿一个合理的交代吗?还是说,南商国欺我北海无人了!”
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股强悍的气势霍地散开,院子里的侍卫砰砰跪地,吓得脸色惨白,连大气也不敢喘。
这才是一国太子该有的气场啊。
上官若愚心头了然,并不奇怪风瑾墨这副强势、凌厉的一面,让她惊讶的是另一个当事人,如果她没有记错,听说这位二皇子深居简出,不理朝政,但他却偏偏在风瑾墨的压迫感下,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究竟是他的定力好呢,还是这皇宫的基因太完美呢?
“抱歉,此事本王容后会亲自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南宫无忧冷清的开口,眸光淡泊,似天上悬月,孤冷、漠然。
风瑾墨眉梢微动,似在考虑,就在他想着是把这事抓住不放,还是息事宁人时,一道弱弱的声音,忽然间响了起来,只见某个一直作壁上观的女人,突然举起了手臂,“我能不能问一个小小的问题?”
“你只管放心大胆的问。”风瑾墨笑得愈发绚烂,语调中夹杂着淡淡的纵容。
“那什么,二皇子是吧?”上官若愚笑盈盈的搓着手,神色带着六分惶恐,三分不安,一分讨好。
南宫无忧深如大海的黑眸中有疑惑的微光掠过,“姑娘请说。”
“你说这女刺客是你的人?”她指了指昏迷不醒的黑衣女子,轻声问道。
“是。”他不屑说谎,也没有必要再在这个时候隐瞒。
“那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驿站?还这副要去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偷鸡摸狗的打扮?”
“……”好毒的一张嘴,南宫无忧明显愣了,只见那艳艳红唇一张一合,不间断的吐出带着羞辱意味的词语,却又偏偏一个脏字也不带,叫人无法反驳。
“好,这个问题暂时不谈,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为毛她会直接跑到我的房间里?而且,打斗就发生在我屋外的院子中?”她提高了分贝,输人不输阵!再说了,有土豪给她撑着,她得把这些事给问清楚。
偌大的驿站,她哪儿也不跑,就这么巧,跑到她的房间里来?而且还一路从院子厮杀到门口,再撞进来?这里的方位不论是通往偏门,还是通往正门,都不是最可取的路线。
“这!”南宫无忧似是被她给问住了,神色略显挣扎。
“二皇子,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是吧?”上官若愚笑得极其危险,“她绝不是冲着我们母子三人来的,对吧?”
南宫无忧眸光微闪,不易察觉的躲闪过她太过锐利的目光。
“你这是心虚了,还是心虚了?”验证了心头的猜测后,上官若愚含笑的脸庞骤然一冷,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现场鸦雀无声,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