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宫无忧从梦中醒来,手臂在身侧的床榻上探了探,却没有碰到另一人的身体,他诧异的睁开眸子,空荡荡的新房里,只剩下他一人,若非房中的木桶尚在,若非地上凌乱的衣物还未消失,他几乎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美好且甜蜜的美梦。
只是,她去哪儿了呢?
“啊切!”天蒙蒙亮,上官若愚孤身一人坐在私塾的前厅里,鼻子有些痒痒的,不自觉打了个喷嚏,妈蛋!谁在背后说她坏话?紧了紧长裙的衣领,她幽幽叹了口气,心情各种烦躁。
怎么就做了呢?为嘛就和他做了呢?为嘛!
这种事,压根就没在她的计划中。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一切都是月亮惹的祸,靠!她现在拿什么脸去面对他啊。
从未曾有过这种经历的她,突然感到手足无措,天知道,当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赤裸着身体,躺在他的怀中时,受了多大的惊吓,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将衣物穿戴好,一溜烟就冲了出来,没地方可去,只能待在这儿,梳理絮乱的心情。
窗外的天色呈青紫色,浓浓的白雾笼罩了整座皇城,上官若愚叹了一百零三次气,但心里的烦躁,却一点也没减少。
“啊啊啊!”她用力扯了扯头发,妈蛋!她总不能一直这么躲着他吧?都是成年人,又是恋爱中,发生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似乎也很正常,话虽如此,但只要回想到,昨天她在迷离中,半推半就,任由他推倒,在他的身下发出那羞耻的呻吟,她就恨不得找块豆腐,把自己一头撞死。
“咦?夫人?”一道惊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上官若愚顶着鸡窝头,眸光涣散的看着他:“哟,是你啊。”
说完,眼皮又耸搭下去,似乎没什么精神。
单子旭憨憨的摸了摸自己的脑勺,总觉得,夫人今天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他摸了摸怀里厚厚的一叠纸,鼓足勇气,走进屋,悄悄将纸张从怀里取出,放到她面前的长桌上。
“这是啥?”大脑又一次罢工的女人,随手抽出一张,看了看,上边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头疼。
“不是夫人您对小生的考验吗?这里是一百份佛经。”单子旭腼腆的笑着,仔细看,能够发现,他泛青的眼袋。
为了完成这庞大的任务,他好几天通宵达旦的赶工,直到一个时辰前,才终于完成,为了提早将佛经交给她审阅,他天还未大亮,就赶来了私塾,没想到,她却比他更早。
上官若愚又抽了几张,确定上边的内容是一致的以后,双眼咻地大亮,人才啊!这丫的绝对是人才啊!要是精心培养,将来绝对是私塾里不可或缺的重量级人物。
“干得漂亮,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完成。”她咧开嘴,笑着想要拍他的肩膀,以示表扬。
单子旭却侧身避开,面颊微红,道:“夫人,男女授受不亲。”
“……”上官若愚悻悻的收回手掌,是她忘了,这朝代的人有多迂.;奇幻kan腐,尤其是这男女之间,即便是稍微的肢体接触,都会惹来流言蜚语。
“行了,你过关了,今天没课,学生们还没有正式上学,你可以学会睡个回笼觉。”她大方的让单子旭回家。
“那夫人你呢?”他轻轻问道,私塾里除了他,就只剩她一个人,若是他走了,她一介女子待在这儿,万一遇到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我还得留下来想点事,你先走。”她迫切的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单子旭点点头,一走一回头的离开了私塾。
“哎。”他走后,上官若愚又是一声长叹,整张脸纠结的拧成一团。
“夫人!夫人!”突然,屋外传来了单子旭惊慌失措的惊呼,他跌跌撞撞从大门外冲进院子,因为太慌,还被门槛勾住脚尖,整个人噗通一声,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这人是逗比么?上官若愚从椅子上站起身,蹙眉走出大厅。
单子旭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几乎是一路连滚带爬,冲到她的面前,“夫人,外边……外边有尸……尸体……”
“什么?”上官若愚脸色顿时变了,一把将他推开,双腿生风冲出大宅。
幽静的小道两侧,绿树成荫,微风吹动着枝桠,一片片落叶,簌簌的掉落在地上。
而就在两株大树后,私塾高墙外的墙角里,一具尸体被遗弃在角落中,背部朝上,借着微亮的光晕,上官若愚只能看见她背部被鞭挞出的条条血痕,伤痕纵横交错,几乎遍布她整块后背。
她小心翼翼的从两棵大树中间迈过去,蹲在地上,从尸体的后颈处,朝面庞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死者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去叫巡逻的侍卫过来,这里发生了一桩命案!”她神色肃穆的吩咐道,一瞬间,脑海中的复杂思绪,仿佛全部化作泡影,消失不见。
单子旭一路小跑,前往城门,找到站岗的士兵,手忙脚乱的向她们比划着私塾这边发生的事,很快,由李奎亲自率领一批士兵,浩浩荡荡赶来,火把滋滋的燃烧着,将这条幽静的小道照得通明。
“不要靠得太近,谨防损坏尸体发现的第一现场。”上官若愚蹲在草丛里,距离她不到半米的位置,正是那具尸体所在。
她出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原本随身的验尸工具,也被她遗留在府里。
“替我去一趟二皇子府,把我的工具拿来。”她抬头向李奎吩咐道,眸光沉静,坚定,似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