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周遭的景色越来越荒凉,眼看着周遭的人烟越来越稀少,她的心跳忍不住加快了几分。
“莫怕,我不会伤你。”她异常的心跳,怎能瞒得住他?他柔声说道,“我只想带你去歇息。”
她完全不想休息!
上官若愚在心底大声反驳,但哑穴被他点住,她根本没办法说出话来,只能闭上眼睛,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爱咋滴咋地!
她的漠然,刺得南宫无忧心脏微疼,清润的面容浮现了淡淡的暗色,但他终是没说什么,不舍得责备她,不舍得伤害她。
一路从御花园来到北苑,荒凉的小道,几乎没有一点人烟,许久无人修剪的草丛中,有虫鸣鸟叫声争相窜出。
太过安静的环境,让他的脚步声显得尤为明显,落叶被寒风吹落到地上,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碎响,为这地方更是平增了几分阴森与可怕。
北苑,上官若愚对这地方没有任何的好感。
衣袖轻挥,那座已多年无人居住的殿宇大门,被内力敞开。
上官若愚蓦地睁开眼睛,她本以为,屋子里会尘埃遍布,处处是蜘蛛,但让她意外的是,房间里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有些像是薰衣草的味道。
这里必定有人时常前来打扫。
殿中的摆设一应俱全,一道屏风,将偌大的正厅分作两部分,前一部分,放置着会客的软塌,下方两侧,有四把紫檀木椅,矮几上摆放着精美的陶瓷茶具,墙上悬挂着装裱好的字画,一盏青铜鼎搁在中央,下方是圆形的白色地毯。
“去取被褥来。”南宫无忧优雅的踏入殿中,向暗处的隐卫吩咐道。
一抹黑影迅速消失在房梁之上,速度快得上官若愚压根没看清对方的影子。
“这里是母妃生前的住所。”待到无人后,他才抱着她,走向软塌,将她放下,指骨分明的手指,极致温柔的替她整理着略显褶皱的衣裙领口。
那张淡漠清冷的容颜,一如往常,仿佛先前什么也没发生过,她来这儿,仅仅是为了和他一起游玩,并非是被绑架来的。
上官若愚眸光讥诮,对这个话题丝毫不感兴趣。
她现在连多看眼前这人一眼的yu望也没有。
手指微微顿住,一抹暗色划过眼底,但很快,就化为平静:“我知如今说什么,你也不会在乎。”
既然知道,还废什么话?
她翻了个白眼,以此来表示内心的不屑。
“这样的方式,你不喜,我又何尝喜欢?可是若愚,若只能折断你的羽翼,才能让你留下来,我只能如此去做。”他定眼凝视着她,语调充满了苦涩与黯然,却独独不见任何的后悔。
他不悔,哪怕这样做的代价,是她此生永不会原谅他,他依旧会这样去做。
只因为,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代价,无法接受,她消失离开的后果。
上官若愚顿时无语,她从不知,在他淡漠的面容下,隐藏着的,竟会是这样一副残厉、狠绝的性格。
“这里很清静,我会命人照顾你的衣食起居,你若缺什么,只管吩咐他们去取。”他不会苛刻的对待她,只要她要,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方设法为她找来。
她缺的是自由!他会给吗?
上官若愚在心底连连冷笑,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手段,她八百年前就不用了。
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让她消气?让她原谅他所做的一切?做梦!
她的不屑,他尽收眼底,心头暗暗失落,但很快,便重新染起了信心,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们还有半辈子的时间,可以用来弥补,用来化解。
他悠然落座,挨着软塌的边沿坐下,手指轻轻磨蹭着她僵硬的手背,似在把玩一件爱不释手的珍宝。
上官若愚只觉得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阵阵恶寒。
好在这股恶寒并没有持续多久,殿外,隐卫抱着满怀的被褥,迅速回到殿中。
“主子。”
“恩。”南宫无忧微微有些不悦,若他来得晚些,他便能有更多的时间同她亲密相处。
隐卫满心的迷茫,丝毫不知,自己哪儿得罪了主子,惹得他竟会眼露不善的凶光。
好在南宫无忧没有处置他的念头,挥挥手,隐卫极有眼色的躬身绕过屏风,进入内室,跑去铺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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