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房门,上官若愚便与捧着药汤的北斗撞了个正着,她急忙刹车,立正站好,“嗨,好巧啊。”
卧槽,这人到底来了多久?刚才的话,他又听到多少?
“姑娘有礼。”北斗强颜欢笑着,眉宇间尽是苦涩。
“额,你来这儿多久了?”她弱弱的问道,心里抱着一丝期盼,说不定他是刚到的呢?
“约莫是在姑娘进屋之时。”北斗特老实,特诚恳的说道。
上官若愚嘴角一抽,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句话——被旁人听到的表白,才是真的示爱。
尼玛,真理啊。
她无力扶额,“总之,你有空多劝劝你家主子,我这种女人,不适合他。”
也许他丫的就是被啥东西蒙蔽了双眼,才会老眼昏花到看上她。
仔细想想,上官若愚还真想不出,他喜欢上自己的理由会是什么,总不能是见她长相不俗,于是,心生涟漪吧?
“姑娘,爷他对您一往情深,岂是属下只字片语就能扭转的?”爷有多在乎眼前此人,他们这些隐卫,看得一清二楚。
“……好吧,当我没说。”好心没好报,上官若愚依稀能感觉到,北斗对她的那丝丝不满,“东方的事,我很抱歉。”
东方……
兄弟的名讳被突然提及,饶是北斗伪装再好,也不自觉手指轻颤,碗中浓黑的药汤,荡漾开一层层细碎的涟漪波纹。
嘴角那弯狐狸般狡诈的微笑,逐渐减淡,他喃喃道:“爷的决定,便是我等刀尖所向之所,姑娘无需伤怀,东方他死时,是开心的。”
能为保护爷战死沙场,对他们来说,是全天下,最高的荣耀。
上官若愚顿时哑然,“抱歉。”
方才的那一句歉意,是为东方所说,而这句,是为看轻了他们的忠诚。
北斗微微摇头:“只愿姑娘莫要让东方白死,莫要辜负了爷的一番苦心。”
他们只希望爷能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为此,即便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上官若愚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进屋,心里沉甸甸的。
“他同你表白了?”沙千宸从大堂上来,嗓音润如悬月,眉目含笑,眸中透着丝丝了然之光。
“连你也知道?”卧槽!搞了半天,就她丫的跟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
上官若愚深深觉得,自己的情商貌似太低,不然,怎么会连表哥都能看出的事,她这个当事人,反而如雾里看花,越看越朦胧?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解释道,“你打算如何?”
“我现在不想谈这方面的事。”她对风瑾墨,当真没有儿女之情,那人,在她心里,可以是知己,是好友,却绝无可能变作.爱人。
若只因为一时的感动,接受他,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更加对不起他这份心意。
她所能做的,只有拒绝。
“按你的心意去做,便可。”他的妹妹,无需考虑太多,“万事有朕。”
“表哥。”上官若愚瞬间被感动到泪眼汪汪,“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特后悔一件事。”
“何事?”他面露一丝疑惑。
“在离开皇宫的时候,我居然没把国库给掏空!那么多的金山银矿,我一件也没弄走。”一想到那些有一面之缘的宝贝,她就后悔到捶胸顿足,这辈子,能亲眼目睹这么多奇珍异宝,能有机会将它们弄走的机会,不多!错过这次,她绝对会抱憾终生的。
“……”沙千宸顿时愕然,她脑子里究竟装着什么?好不容易脱身,她没有庆幸倒也罢了,竟还日思夜想着,国库里的银两?
“表哥,要不咱们打道回去,把国库搬空,才逃出来,怎么样?”被贪欲蒙蔽了双眼的女人,激动的提议道。
她真不想就这么错过那么多银子。
“你觉得,你若回去自投罗,还有脱身的机会吗?”沙千宸叹息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
“可没有它,我就活不下去。”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失去它们,同样也是万万不能的。
“罢了,你若当真喜欢,随朕返回沙兴,朕赏赐你黄金万两,如何?”为了能让她开心,他不介意破费一回。
“此话当真?”哎呦,这好消息,真的超出了她的预料,表哥够上道的啊。
泛着绿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沙千宸倍感压力,忽然有种想把承诺收回的冲动。
“朕一言九鼎。”君子一诺,快马一鞭,他怎能轻易反口?
“好,就这么说定了。”她要同他去沙兴,不仅是为了躲开南宫无忧的追捕,同样,也是为了躲避风瑾墨这满腔深情。
她有想过,跟着风瑾墨去北海,吃香的喝辣的,奈何,他今日的表白,彻底令上官若愚乱了阵脚,她不能再给他幻想的机会,不能再让他抱有希望。
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有一点,她舍不得这万两黄金。
没办法将国库里的存银给搬走,好歹,也要捞上一笔,抚慰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唔,娘亲,你在哪儿?”上官玲不安的呼唤,突然从隔壁的厢房里传出。
上官若愚立即从沙千宸身侧绕过,推门而入,“我在这儿呢。”
“人家还以为你又不见啦。”上官玲泪眼汪汪的说道,飞扑下床榻,蹦入她的怀中,紧紧抱住她的身躯,贪婪的嗅着娘亲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味,“娘亲,你以后不要吓唬人家,人家会害怕的。”
她不想睁开眼,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