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他只知道,南商快要亡了,若再任由皇上一意孤行下去,亡国之日不远矣。
“放肆。”隐卫当即拔刀,锋利的刀刃横在崔浩的脖颈处,眸光冰冷,满是决绝的肃杀,“不得对主子不敬。”
“王爷——”武将失声惊呼,唯恐那刀落下去。
崔浩闭上眼,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
“这是在闹什么?”一道虚弱的声音,将厅内厅外凝重的氛围打破。
南宫归霸眼眸一亮,好似看到了救星似的,转头向左侧的漆黑长廊看去。
上官若愚强撑着身体,慢吞吞从长廊深处走来,步伐有些踉跄,脸色也很是难看。
身后跟着九公主南宫星微,四皇妃罗亚,以及两个粉雕玉琢的龙凤宝宝。
一行五人,来到厅中,当亲眼目睹崔浩被挟持的画面后,南宫星微不自觉倒抽了一口凉气。
罗亚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哼,看来罪魁祸首找到了,果然是他。
“还能让人睡个安稳觉吗?”妈蛋!她现在头重脚轻,还得跑来阻止事情继续恶化,她容易吗她?
要不是南宫星微发现前院的闹剧,迅速跑到后院,用凉水将她拍醒,她这会儿指不定还在做着美梦呢。
手指用力揉了揉眉心,“那啥,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杵着,老娘看到这么多人,头疼。”
满是疲惫的眉宇狠狠皱紧,南宫无忧面上的寒霜被柔和取代,与方才一身决绝的帝王,判若两人。
“很疼?”他踱步走至上官若愚身旁,抬手想要为她揉揉。
“别,我可担待不起。”她果断拒绝,让帝王效劳这种事,她可不敢做,没看见这些人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剐的样子吗?
手指无力垂落,“传单子旭。”
“……”她只是迷.药服用过量,才会有这么强烈的后遗症,至于大张旗鼓吗?
上官若愚略感无力,瞅瞅周遭纹丝不动的大臣,脑袋更疼了。
尼玛,这些人脖子上那玩意儿是摆设?还不快点趁机逃命,在这儿摆造型干嘛?
“一帮笨蛋。”上官白深有同感,果然啊,能和娘亲心意相通的,还是他,旁人根本没办法跟上娘亲的思维。
“妖女,纳命来——”正当气氛有所缓和时,崔浩忽然发出一声怒喝,如脱笼猛虎,朝距离他只有一米之遥的上官若愚扑去,五指成抓,身影快如疾风,轻功在这一刻,被他施展到极致。
“卧槽!”要死了!她来不及躲闪,整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被崔浩那张狰狞如厉鬼的容颜吓得够呛。
“娘娘!”夜月龇目欲裂,就连他也无法及时出手。
“皇嫂——”
“娘亲——”
耳畔是众人的惊呼,震耳发聩,眼前一抹洁白似雪的人影闪身飞至,将她拥入怀中,三千华发似飘舞的海藻,在空中飞扬。
凝聚强悍内力的五根手指头,无情刺入白衣男人的背部,鲜血瞬间染红衣袍,如一朵徐徐盛放的红梅,艳丽、绝美。
明亮双眸愕然瞪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怔忡的视线里,只有那漫天乱舞的白发,一缕一缕闪过视野。
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就连呼吸也被一并夺走。
喂!不要和她开这种玩笑,他为什么要冲过来,为什么!
“南宫无忧!”一声心痛至极的悲呼,胸前,那抹笔挺如竹的白影颓唐倒了下来,倒在她的怀中,似一座大山,在瞬息间塌陷、凋零。
整整一个月,他未曾苏醒,单子旭说,他在与风瑾墨的打斗中,本就身负内伤,而这次,更是被重创心脉,想要活命,难如登天。
上官若愚以皇后身份下旨,秘密处决崔浩,任谁说情,她的态度依旧不曾改变。
大军返回京师,百姓们听闻帝王重伤不醒,在暗地里为君王祈福,崔浩多年威望,却在这一刻被毁,只剩下一世骂名。
北海想趁南商无主之际,发兵南伐,上官若愚联系沙兴国,亲自修书沙千宸,两国结成联盟,共同抵御北海的入侵。
“娘娘,北海太子来信,想约您一见。”夜月快步抵达帝王寝宫,将一封刚送来的信笺交给痴守在床沿的女人。
“不见。”上官若愚冷声说道,双眼眨也不眨盯着床上面容憔悴的男子。
夜月愣了愣,躬身退了出去,心情有些复杂。
“南宫无忧,你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给我醒来!醒来啊。”安静的房间里,她悲伤哽咽的呢喃响彻在各个角落。
“你不是处心积虑想坐上龙椅吗?你舍得就这么放弃?你知道现在外边有多乱吗?你再不醒来,南商就要毁了!”
不论她怎么骂他,怎么说他,他仍旧动也不动地躺在床榻上,犹如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
半年后,北海撤兵,三国在九银山签署互不侵犯的和平条约,上官若愚顶替帝王,率领南宫归霸、六部尚书出席。
她亲手在文书上盖上玉玺,停止战争。
“表妹。”重伤刚愈的沙千宸在离去前,叫住了她,神色略显担忧,“三国停战,你的责任尽到了,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他知道,若非南宫无忧以命相护,或许她不会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
这份恩情,她还清了,替他守住了南商的万里江山,她大可以离开,她不是一直想离开那个男人吗?
“表哥,我现在的责任是替他守住南商,等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