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起了。”这已是这天上午,白释言的贴身婢女橙澈第三次来唤他了。饶是橙澈再好脾气,也忍不住想一把掀了白释言被子的冲动。
白释言只是嗯嗯嗯的应着,并不动弹。
“你倒是动动呀!”橙澈急了:“你看看人家释乐爷,不知已练了多久的功了!”
“你急什么?”白释言这才懒洋洋地睁了眼:“释乐那是要继承老头儿的衣钵,当然该比我努力,一个国指望着他呢。”
橙澈笑吟吟地道:“将来的事,你又如何知道?”
“我就是知道。”白释言揉了揉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几时了?”
“几时?”橙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反正说太阳晒屁股这种话,老早就过了时候了。你赶紧起了洗漱,估计还能赶上吃晌午饭。”
白释言笑嘻嘻地作势要掀开被子:“反正也晚了,不如不起了。橙澈你来,陪小爷再睡个晌午觉。”
橙澈走到一旁,把白释言的衫子一把扔到他脸上,嗔笑道:“嘴上功夫就属你厉害,也没见你碰过哪个小丫头一根手指头。”
“不是不碰,时候未到。”白释言也不恼,还是笑嘻嘻的,准备自己换上衫子。
“你呀,为什么总要装作不是自己的那个人呢?”
待到白释言洗漱毕了,直直地就坐到午膳桌前来。
橙澈已经摆好了碗筷,白了他一眼:“起了直接就吃了?不练练功?”
“免了免了。”白释言不在意地挥挥手:“今天晌午,可有什么好吃的?”
“旁的倒罢了,与寻常无异。只是这一道——”橙澈献宝一般,把一盘点心端到白释言面前晃晃:“要请你好生瞧一瞧。王后一早着人送过来的。”
刚刚起床、还在半梦半醒间的白释言,一下子眼睛都亮了:“琼汁鲜花饼!”
橙澈笑着说:“你倒是好眼力。”
“这哪还需要什么眼力。”白释言忙不迭地拿起一块来:“闻着这味儿就知道了。一定要选最新鲜的花朵,这一次,用的应该是——养在极温润之地的三类:玫瑰、山茶、百合,应该是南边进贡上来的。再配上芯仪姑姑用八个时辰以上、小火慢熬的冰糖琼浆,才可能有这般香气。”
白释言一边说着,一边赶忙着往嘴里喂,连声叹道:“好吃!好吃!”还不忘了也递给橙澈一块:“橙澈!你也赶紧尝尝!”
橙澈没好气地笑道:“说起吃喝玩乐,你就头头是道。说起练功读书,你就一味躲懒去。”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白释言人生的注意力,好像全在面前的一盘鲜花饼上:“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我可不想担那么大责任。”
是夜,安王后寝宫。
“在你看来,立谁为好?”说这话的是安王。他端着一杯茶,已经不见热气氤氲,显然是一杯茶端到凉了,也未曾记起啜饮一口,有极重的心思。
“儿子们尚且年轻,你也年富力强。”安王后回道:“怎么就突然急于国本了?”
“早些立了太子,朝内朝外,人人心里都安定下,没那么多花花心思。”安王道:“况且,长公主不是刚刚赏了你?”
安王后点点头:“我就知道,你是出于这个考虑。”
“我自小看着他们长大,亲自教导,何尝不知,释言天资极高。”安王沉吟道:“一旦他用起功来,只怕真能成就一番大业,不拘于小小安国。”
“但是长公主……”安王后轻声提点道。
“正是出于这个考虑。”安王点点头:“一旦立了释言,若长公主将来看到释言的天资,只怕道我们安国野心不小,不安于西南一隅。”
安王后说:“释乐是个勤勉的孩子,无需担忧。”
安王下定决心般,击了一下掌:“是了。释乐虽天资不如释言,但自幼勤勉,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况且他胸怀宽广,性子又至柔和,立了他,长公主也该放心了。”
安王后点点头,握住安王的手。
第二天一早,大殿之上。安王着人宣旨,立白释乐为太子。
连白释乐自己都是一愣。
朝中一片哗然,感叹这旨意来得太过突然。旋即,又是一片叹服之声,众臣子都发自内心地觉着,白释乐是不二的人选。
这其中,唯有大将军顾远,微微沉吟着。
相熟的武将悄悄推了推顾远道:“大将军,朝中安稳,于我们可是天大的好事。远赴战场,也可后顾无忧了。”
顾远沉吟着点点头:“……这是自然。大王圣明。”
有一句心里的话,顾远没有道出口:白释乐……真的是能平定战乱、安抚天下的那个人吗?
散朝之后,白释乐……我心下……有些惶惑。”
白释言转过身:“为何?”
“这旨意……来得太过突然。”白释乐低声道:“我不知道自己可有准备好了。”
白释言静静地看了白释乐一会儿。
突然,他爽朗地笑起来,重重地拍了拍白释乐的肩:“释乐,从小你就是最被期盼的那一个,任学些什么,都比大哥我要强,你一定没问题的。”
“可是……”白释乐可能确实觉着这旨意来得太突然,仍然有些惶惶。
白释言突然难得的严肃起来:“记住,你可是答应过迩雅的。”
“嗯?”
“你从小就答应过迩雅,要实现她的梦想,要一统天下,要这四海之内再无战祸,再无人颠沛流离。”
白释乐听了这话一怔,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