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语言描述起来似乎很复杂,但实际上——这一切发生在不到一秒的瞬间。
太快了,朗姆罗以有心算无心,斯蒂夫和托尼又都沉浸在过于激烈的情绪中——
只有安妮,她全身心都在托尼身上,站得又离托尼很近,千钧一瞬的歪到了托尼的身前,用脊背为他挡下了所有的攻击,然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安妮?!”
托尼一把接住歪倒在他怀里的安妮,原本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从她肩头滑落半截,斜搭在他搂在腰际的手臂上,带下了数枚玻璃碎片。
真实的疼痛和随着记忆涌上来的疼痛令安妮眼前阵阵发黑,几近窒息,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得从她眼眶里涌了出来,她浑身都微微颤抖着,唯有右手紧紧攥着托尼的上臂,分不清现实与虚拟的喃喃道:“救救我——”
碧蝶早就盘旋在她的后背上为她治愈了大部分的伤口,唯有零星几个玻璃碎片嵌得格外深的伤口被她的颤动反复撕裂,仍在汩汩的流着鲜血。
“我在这儿呢,嘘——没事儿,别怕,很快就会好的。”托尼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将她的身体向自己的方向侧了侧,然后小心的将被玻璃碎片钉在她身上的外套剥了下来。
“痛——”安妮哭着喊了出来,与此同时,舱门被“砰”的一声打开,娜塔莎和克林特同时出现在门口,第一时间将武器对准了过去,却在看到被挟持的人是斯蒂夫时,不约而同的愣了一愣。
“很好,省得我说两遍——”朗姆罗紧了紧手里的玻璃碎片,划破了斯蒂夫的脖子留下一道血迹,也划烂了他的掌心,鲜血顺着他的手肘不间断的滴答滴答下落,“放我们走,不然我就割破他的气管。”
娜塔莎挑了挑眉,注意到了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她冲克林特使了个眼色,克林特会意的走到了仍躺在医疗舱里不省人事的巴基身前,拿弓箭瞄准了他——朗姆罗的目光果然随之移动了过去。
“你不敢。”娜塔莎一边说着,一边气定神闲的走到了托尼身边,示意他将安妮的身子放低,然后随之一起蹲下,从小腿处变魔术一般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将安妮背后的玻璃片一一剜了出来。
“他是——詹姆斯·巴恩斯,是美国队长的挚友——”朗姆罗再次紧了紧手中薄薄的一片碎玻璃,不知是他出了汗,还是那些黏腻的鲜血,他觉得有些握不住这片小小的玻璃了。
“还不确定,”娜塔莎打断了他,看着碧蝶一一治愈了安妮的伤口后才站了起来,一边紧盯着朗姆罗的双眼一边隐隐护在托尼和安妮身前接着说道:“也许队长认错了人,伪造身份对你们九头蛇来说不是拿手活么,朗姆罗特工?”
斯蒂夫明智的未发一言,暗暗等待着朗姆罗的破绽。
“布洛克,”娜塔莎歪了歪头,亲昵的叫了一声,“得了吧,我了解你,你已经强弩之末了,你根本没有余力从我们两个手下突围——更别说还要带着一个毫无反击能力的累赘,不是么?”
“别尝试了,对我没用。”朗姆罗竭力保持着冷静,“我真的会杀了他。”
“那他就真的会死,”娜塔莎用下巴指了指巴基,然后哂笑出声道:“哦——我可没和你玩心理战,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更何况——”
娜塔莎余光瞟到安妮已经被碧蝶完全治愈,正在托尼的安抚下缓缓站起,遂勾了勾唇角接着说道:“你大概听说过这位斯塔克小姐的能力是什么,你可以试试在她眼皮子底下能不能杀死谁。”
朗姆罗这才注意到这个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露出正脸给他的女孩儿,她缓缓转过身来,身上闪过一道白光,染血的囚衣便在瞬息换成了一身深紫色的异服。
朗姆罗瞳孔微微缩了缩,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你——我亲手——”
斯蒂夫趁他失神的片刻果断反制,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反擒住了他。
虫笛随着安妮的走动缓缓聚现在她右手里,她一步一步走近了被斯蒂夫压制着跪在地上的朗姆罗,然后将虫笛抵在他心口。
微弱的紫光亮起,朗姆罗发出一声闷哼,鲜血从他的七窍中缓缓溢出。
安妮抓着他的头发,迫他扬起了头。她脸上的泪痕都还没干,下巴上也悬着一颗不小的泪珠,可俯视下来的目光满是淬了毒一般的阴鸷。
“你竟敢——伤害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