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鬼王被收服之后,恶鬼再没有出现过,宛如在人间蒸发一般,从崂山销声匿迹。
崂山县又回到了原来的太平。为了不让百姓陷入恐慌,林封让熊雄隐瞒了恶鬼杀人的真相。
先前的几宗命案仅以无头案的结果公诸于众,百姓虽有议论,但时日一久,耸人听闻的挖心案也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只有林封在已经成为地狱图百鬼之一,鬼王如懿的叙述,和白福呈上来的情报下,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崂山县刚走了恶鬼,又即将迎来一拨不速之客。
这次来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普通的凡人,可身份却不普通,可以说是朝堂之上尊贵之极的人臣。
日前县令熊雄接到了一封信,内容的大致意思是,朝廷派遣钦差大臣巡视各地府衙运作及民生状况,即日便到崂山县,要崂山县令作好准备。
看完书信,熊雄不由得恐慌起来,如果是旁人仗着自己大舅哥的身份,自是不怕检查,但看到钦差大臣的大名时,熊雄脸上瞬时露出厌恶之色。
钦差名叫汪福寿,乃是当朝礼部右侍郎,亦是人尽皆知的奸佞小人,富可敌国,却不断搜刮民脂民膏,藉以钦差之便到处敛财。
他为什么会被贬,沦落成崂山县的县令,有今天这步田地,都是拜这个右侍郎所赐。
当初自己就是被这个右侍郎设局陷害,若不是自己大舅哥在皇上面前保下自己,恐怕那时候自己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所以如果问熊雄生平最恨的是谁,最不想见的是谁,他绝对会回答是礼部右侍郎汪福寿,可是事到如今,避是避不过去了,熊雄只好想办法应对。
急忙让自己的夫人写信向自己大舅哥求救。
上午时分,艳阳照耀着一顶奢华的轿子上,那是由八人抬的官轿,有十几名官兵从旁随行,前面有官差鸣锣开道。
“肃静”“回避”的牌子高举,后面有手握佩刀,疑似武功高强的护卫,敢摆这么大的排场,自是钦差的大驾了。
不消多时,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进了崂山的城门。
其中,跟随钦差队伍的还有一个没有穿官衣的年轻人,正当弱冠之龄,眼皮半垂,神态慵懒,服饰浮华,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典型的纨绔公子的样子。
此人名叫汪弘历,是汪福寿的独生子,自幼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却满脑子坏点子,帮着父亲到处强取豪夺。
正当他百无聊赖之际,忽见不远处就有热闹的集市,顿时来了精神。
便掉转马头到轿旁道:“爹,你们慢慢走,孩儿想先去前面逛一圈。”
轿中的汪福寿不悦道:“臭小子,马上就要到了,还瞎跑什么?那崂山县令,该说咱们不守时了。”
汪弘历轻蔑地道:“他敢!敢对您不敬,那他是不想要乌纱帽了。”
轿子里的汪福寿道:“你就在附近看看别跑太远,这里你又不太熟悉,咱们还有正事要办。”
汪弘历会心一笑应道:“哎,孩儿知道。”
得到父亲的许可,他一扬马鞭疾驰向集市。
身处人来人往的闹市中,并没有使他有所顾忌,反倒像是有意在人前彰显自己高超的马术。
不断地驱使坐骑加快奔跑速度,过路的行人纷纷惊慌地躲到道路的两边,把宽广的大道让给他。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及时逃开,道中一位腿脚不灵便的老婆婆仍在杵着拐杖艰难的移步。
汪弘历边喊着“让开!”边用力拉紧缰绳,可由于马跑得过于兴奋,竟一时控制不住。
眼看距离老婆婆越来越近,就要踩着她的身躯过去,他也禁不住慌神了。
所有人都想象到将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失声惊呼起来,但事情却没有向人们预想的那样发展,接下来的一幕。
让大家如同定格一般,停止了声音和动作,全都注视着一个邋遢中年道人,谁也不知道邋遢道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就见那个邋遢道人迅速一晃,便在电光石火之间,将老婆婆带到了路边的安全位置。
情况瞬间逆转,众人先是松了口气,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热烈的喝彩声。
马仍在奔跑,而马背上的汪弘历却回头望了那人一眼,正好发现那人是一个邋遢的中年道士。狠狠瞪了他一眼后才策马离开。
“人生不求多富有,惟愿海水变成酒。”
“闲时躺在沙滩上,浪来张口也不扭。”
而邋遢道人救了老婆婆后,就从腰间拿出一个酒壶,一边喝着酒一边在众人的目光下,唱着首打油诗离去了。
见邋遢道人离去,大家又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集市又恢复了刚才的喧闹,集市酒楼一处靠窗的位置,林封自顾自的喝着酒,仿佛对楼下刚才的闹剧一无所知一样。
县衙
汪福寿一行的队伍停在县衙门口前,熊雄与李师爷以及捕头捕快、衙役等早已在门外的道边等候多时。
此刻的熊雄身着官服,乌纱正戴,由人搀扶着,待汪福寿下轿,立刻让搀扶自己的人退下上前行礼道:“下官崂山县县令熊雄率下属恭迎钦差大人莅临!未能出城迎接,还望恕罪。”
汪福寿带着和善近人的笑容道:“熊大人客气了,是老夫来得太仓促,熊大人不要见怪就好啊。”
熊雄诚惶诚恐道:“下官不敢,大人能光临崂山县,下官荣幸之至。”
汪福寿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