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林逸睡得特别踏实,随着烈酒的成功,也将他心中的难过冲淡了许多。直到翌日醒来,才发现已是晌午。
别别扭扭的穿好一身短衫,林逸照旧披上自己的毛巾来到前堂,准备工作。
葛小六见他醒了,连忙上前递给他一块饼子,笑道:“林大哥听说你酿了一种很烈的酒,能给俺尝尝不。”
两天相处下来,林逸也渐渐对这酒馆中的两位‘朋友’有了些了解。
葛小六今年十五岁,乃是葛掌柜唯一的亲侄子,早年间葛家在塞外定居,奈何糟了胡人抢杀,一家十几口只剩下爷俩相依为命,许是不想留在伤心地,二人五年前便迁居到了洛阳。
林逸啃着饼子笑道:“有啥不行的,等会儿不忙了,给你尝尝。”
话应刚落,只见门外进来一人,身着青衫小帽,一副商铺伙计的打扮,进门问道:“敢问林公子是哪位?”
林逸诧异道:“在下就是,何事?”
伙计打量了一下林逸的穿着,神色中闪过一抹鄙夷,不再恭敬道:“太白先生请你前去醉仙楼赴宴,跟我走吧。”
对于这伙计一前一后的反差,林逸看在眼里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以貌取人罢了。
倒是葛小六不乐意了,掐着腰怒道:“你这人什么态度!”
伙计高傲的瞅了眼葛小六,道:“凡来我醉仙楼之人,那个不是高官贵贾、文坛才子,再不济也是这洛阳城中的富家公子,林公子莫要耽搁了时间。”
“呸!不就是个狗腿子么,神气什么……”葛小六气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逸拦下,拿去肩上的毛巾同仆人一道去了。
醉仙楼位于洛阳城中心,紧邻洛阳皇宫外的金水桥,可以说是万里无一的好地方。周边的商铺也都是些装潢华丽的大铺面。
林逸暗暗咂舌,在这种地方做生意,那得多有钱啊。光是这一年的租金便不在少数了吧。怪不得一个小小的仆人也如此眼高于顶,看来这醉仙楼的确是不一般啊。
走进楼中,林逸再次诧异。
仿古的楼阁设计散发着浓郁的书香之气,随处可见的红木家具摆设大气,整块和田玉的山水屏风,就连地面都是墨黑色的青冈石铺成。
除了被红绸遮住的三层看不到外,整个上下两层摆满了书案矮几。其中三三两两的做着几桌年轻男女,桌上也全是些文墨书画之类的东西。
见林逸左顾右盼,领头的伙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太白先生在楼上,随我来。”
林逸苦笑着撇撇嘴,娘的,来到大唐两天被人鄙视了三次,这年头没点本事还真是不好混。
走上二楼,格局有了些变化,大约两百多个平方的二层,两侧摆放着八张案几,正中首位则是一张黄花梨木的书案,其上墨砚玉笔,就连镇纸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书案后,李白、杨云峰几人正围着一位模样俊朗的年轻人。此人看似二十出头,虽穿着平庸,但举止投足之间尽显大气。左手拿着酒盏,右手拿着毛笔,站在一面近两米的丝绸屏风前,快意挥洒着,其上写着的正是林逸昨日剽窃了李白的《将进酒》。
李白见林逸上楼,哈哈一笑走上前,双手抱礼道:“林兄终于来了,可是让某好等啊!”
林逸连忙回礼:“昨夜俗事缠身睡得晚了,李兄见谅。”
“无妨,无妨……快来,某给林兄引见引见。”李白摆拍了拍手提醒众人道:“各位,某给大家介绍一位青年才俊,这位……便是我刚刚提到的林逸林兄,刚刚伯高兄书写的这首《将进酒》,正是林兄所做。”
书案前的几个人纷纷侧目而来,虽见林逸一副伙计打扮的样子,但看其相貌俊俏,眉宇之间也颇具英气,连连抱拳见礼。
虽然剽窃古人不算犯法,但被人家正主如此推崇赞赏,林逸还是稍稍脸上一红,随即还礼:“在下林逸,见过各位兄台。”
书写诗文的青年,上前笑道:“在下张旭见过林兄,林兄高才我等皆不能及啊!恐怕唯有太白兄才能与尔相较了。”
我类个去……
林逸又是一惊,先是李白,这又来个张旭,这赫赫有名‘醉八仙’,自己已经见了两位,老天待我不薄啊。
震惊过后,面对这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两位才子,林逸更是心虚不已,连连道:“不敢,不敢。在下不过是偶感而发,岂能与太白兄相提并论。”
另一长相儒雅的青年人,笑道:“才学就是才学,林兄莫要谦虚。某等今日来此,一是为了给杨兄接风,再有便是互瞻诗文书画。林兄待会可不能吝啬啊!”
林逸微微一笑,心中却暗暗庆幸。娘类,让小爷和这些人比诗词?若不是后世学得诗文较多,今日恐怕就要出糗了。
众人纷纷落座,推杯换盏了几轮之后,皆有了几分醉意。
张旭打了个酒嗝儿站起身,道:“干喝有甚意思,不如来行酒令如何?”
李白看了眼身边的林逸,连忙站起身道:“某等常聚多年,这酒令自然不陌生,林兄初来,我等便先以这‘酒’字为题,如何?”
行酒令,乃是唐朝文人之中盛行的一种玩儿法,一般都是以某物为题,从而接对诗文,做不出来者罚酒,自觉不如人者也要罚酒。
李白率先以‘酒’字为题,便是选了这行酒令中最为简单的一题。
林逸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心中却对李白产生了些许好感,其人果真如书上写的那般豪放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