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刚才的拉拉队不错吧?”
他嘴角还带着笑,像在回味刚才的事。
陈若皱眉,又往后退了步,没有说话。
“哟,不仅是个小矮子,还是个小哑巴?”苏瑞俯下身,脸凑上去讲。
被宋词按着肩膀一把推开:“苏瑞!你怎么这么烦呐!”
苏瑞挑眉,看着宋词把陈若牵走,还不忘回头冲他挥了挥拳头。
陈若出了些汗,后背上的面料都贴着身子,可以隐隐看见粉色的肩带,一双明黄色的袜子圈在瘦削白皙的脚踝上。
这时候钟昊和段清念刚刚拿来外卖,朝苏瑞走过去。
“唔,还挺性感。”
钟昊朝他视线方向看了眼,一脸鄙夷:“人家小女生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你看个背影还能看出性感来?中毒了吧你?”
苏瑞从他手里拿了听冰镇可乐。
“嘶”一声拉开,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这个没文化的人懂什么,周树人先生说过,一见短袖子,就会想到性\\交。”
“周树人?”钟昊转头问段清念,“谁啊?”
段清念嘴角一抽,更加鄙视:“鲁迅。”
“鲁迅就鲁迅呗,还周树人,他还说过这样的话呢?”
苏瑞移开视线,懒得理他:“打球去吧。”
“行啊,今天体育馆好像没什么人。”
——
原话是这样的: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立刻想到□□\\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象唯有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苏瑞只不过省略了些。
下午时八班和七班闹了矛盾。
原因很简单,两个班接力跑的时候七班的李秋阳突然蹿进八班的跑道里,把八班的一个男生给撞倒了。
本来是个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可偏偏李秋阳还气焰嚣张地说是八班不长眼。
任谁都忍不下这口气。
晚饭后,八班几乎全班的人都堵在七班门口,被撞倒的那个男生砰砰砸了两下门。
“李秋阳那逼呢!给老子出来!”
如果说八班是一中最难管的班,那么七班就是第二难管的班。
“干嘛呢,让不让人睡觉了?”
李秋阳站起身子,踹了脚桌子,刹那桌上的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掉落在地上。
发出响声。
两个班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八班一群人在门外叫嚣:“你他妈撞了人别当孙子,出来把话说清楚!”
李秋阳啐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上前,身后也跟上几个人。
走过讲台时,李秋阳拎起那把木椅,还没等人反应过来,那木椅就被砸出了教室,碎了好几块。
八班站前面的几个人没来得及退,砸在腿上立马直不起身。
走廊尽头走来三个人。
“那干嘛呢,这么多人。”走近些,稍看清楚状况,钟昊就骂,“靠,卷毛这是被人打了?”
三人跑过去,问清楚状况。
“搞不搞他?”钟昊问。
苏瑞嗤了声,“搞啊,早看他不爽了。”
李秋阳这人在学校极为招摇,头上染了搓黄毛,好几次抢了苏瑞他们打球的场地。
“李秋阳,你趁人不备打伤人算什么本事?”
苏瑞站在人群最后,大家听到他说话,纷纷让开一条道。
他刚打完球,手里还抱着颗篮球,直直走上前,甩了甩手腕,嘲讽地笑了声:“打不打,你挑个时间地点,光明正大地来。”
一天运动会下来大家其实都挺累,,李秋阳想了想,说:“那明天中午,天台。”
“行。”
苏瑞挑眉,转头喊:“散了散了,都回去吧。”
刚抬脚往外走,就听到李秋阳碎嘴:“苏瑞,你可别跪着求爸爸饶你。”
——砰!
众人回头。
就看见李秋阳捂着脸蹲下来,地上一颗篮球在地上弹上弹下。
他松开捂脸的手,鼻子都出血,眼下一大块黑印,一时间痛得说不出话。
球又重新滚回苏瑞脚边,他用脚踮起,拍了几下抱住。
“这个就算还你刚才打我们班人的回礼吧,其他的明天再还你吧。”
他说话间像是在笑,脸色也算柔和,却让人背脊的升出股寒意。
众人拥着苏瑞出了七班,八班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他们班虽然乱,不过可能是整个学校最团结的班。
夸张点来讲,那时候的气势颇有些起义成功的架势。
苏瑞走在最中间,窗外成片的火烧云,染红半边天,有几分乱世出英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