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阳被人扶着走出天台，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末了还转过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吐了口口水。
“我等着。”
苏瑞扔了手里的木棍，满不在乎地答。
太阳热辣辣地在头顶，苏瑞汗都浸湿了衣服。
等李秋阳他们走了，手伸到背后摸了把：“操，真他妈痛。你们都没事吧？”
段清念卷起裤腿，膝盖下一大块青紫，钟昊嘴角擦破，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受了点伤。
“走吧，晚上我请大家吃饭。”苏瑞甩甩手腕。
“瑞哥，这怎么办。”一个男生指了指陈若。
苏瑞停下脚步，差点忘了还有个人在这。
他看了会儿眼前这个眼底泛红的女生，葱白的手指紧紧绕在一起，这会儿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还不走？”苏瑞出声问。
听到这句话，她身形一怔，视线慢慢上移到他脸上。
两人四目相对。
苏瑞看得有些出神，过了三秒，让其他人先走，而后一步步靠近陈若。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
“问你呢。”
“……”苏瑞就要不耐烦，才听到怯怯的一句“陈若。”
“吓着你了？”
他右手伸上前，刚要扣住她的下巴，就见她猛地退了一步，别开头。
苏瑞这才注意到拇指上还沾着血，眉骨挑起，手指在黑色裤子上随意地蹭了蹭。
哼笑道：“怕血啊？”
陈若摇了摇头，顿了会儿，又轻轻点头。
苏瑞勾唇。
看来还真吓得不轻。
下巴被一双干燥温热的手扣住，微微用劲，陈若不受控地皱眉，头被迫抬起来，看到苏瑞漆黑如墨的双眼。
“那你怕不怕我？”
天台上静默了阵，只听见聒噪的蝉声。
没听到回答，苏瑞也没恼，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又摩挲了几下，他手上有因为打球而摸出来的茧。
他有过很多女朋友，却没遇到过哪个皮肤像陈若一样滑，不是很瘦的下巴，有点肉，摸着很有弹性，让人舍不得放手。
苏瑞拇指和食指摩擦着，感受那上面的滑腻感。
“欸，有男朋友没？”
极其随意轻佻的语调。
陈若猛然抬头，脸一点点涨红。
由起初的害怕，转变为羞愤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倒退几步就跑下了楼。
身后的苏瑞望着飞奔下楼的身影，扯起嘴角，“嘶”了一声，有种心里发痒的感觉。
“啧，也没说要追你啊，跑什么？”
他背后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头顶上一轮烈日，没有一点风。空气里只留下刚才陈若留下来的味道。
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高二楼层的楼梯口。
“你腿怎么回事？”宋词拽着段清念的袖子，视线盯着他膝盖上的青紫。
“唔，刚才摔了一跤。”
“你骗鬼呢？”
宋词屈膝一下顶在段清念受伤的地方，痛得他立刻喊了声。
“你他妈能不能温柔一点？”
宋词收了腿，神情一下有些怪，脸上露出点失落感，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陈若从楼梯上走下来。
“若若！”
陈若走上前，看了眼段清念，“怎么了？”
“刚才班主任来教室找你，说地中海找你有事，我本来来找你的，半路碰到他就给忘了，你快去吧。”
“知道了。”
陈若点点头，朝着学部办公室方向走。
远远听见宋词的声音：“你不说你这腿怎么受伤的，我就不让你走。”
陈若回头，看了眼段清念的膝盖。
他远远地把食指放在嘴唇，给陈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都说了是摔的了。”
“膝盖能摔成这样吗！你倒是再摔一个给我看看呐！”
段清念失笑，大掌盖在她头顶狠狠揉了几下。
“段清念，你不会被打了吧？”
“……不是。”
宋词弯下腰，凑近看了看那淤青，的确像被人踹了一脚，裤子上还有鞋印。
“我靠，你怎么这么垃圾，谁打的，我帮你打回来。”
段清念看瞒不住，一手圈住宋词的脖子往前拖着走。
“我再垃圾也轮不到你帮我出气啊，我也打回来了，你别担心。”
宋词脸一红，嘟囔着：“谁担心你了，我就是气不过。”
“嗯——那我就当你是气不过吧。”
“我真的只是气不过——”
“宋词，听过此地无银三百两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