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日之后,北欧地区。
傅满洲虚弱地站在那里,叶书那一箭,用的是“凤尾箭”,虽然不像其他箭矢那样有倒刺毒汁,但依旧让他身受剧创,元气大伤。
不过,他虽然躯体虚弱,但历经磨难,一双眼睛,反倒前所未有的阴冷坚韧,让人一见生畏。
此时,看到眼前这个前所未见的城市,鄂尔多便欢喜道:“主子,这就是英伦城!这个天下最强盛的列强国家,咱们在这立足,还有老王爷埋下的暗桩可以倚靠……”
傅满洲打断他的话:“你只说,我要如何才能打败一页书!”
“……”
鄂尔多一阵无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老实说,未见叶书之前,鄂尔多还并不怎么在意,在他看来,天下间最强大的势力,就是皇家,“一页书”名气再响,做下再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也不过是一介反贼,不值一提。
可当自己家族积攒百年的铁骑,在叶书之手全军覆没之后,自己也被叶书数招击败后,他的心气,就被彻底打破,对前途前所未有的迷茫,若不是有傅满洲这个“主子”可作希望,他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是什么了。
对鄂尔多而言,叶书早就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如今更是威震华夏,自西向东,以自己这些满清残余忠臣孝子的血肉,硬生生铺出一条举世震惊的迢迢血路,哪里还是自己这一行败军之将,所能战胜的对手?!
傅满洲见他表情,阴冷的脸上,也是现出一丝无奈绝望,从背后,取下一个牌位放在东面对上,长跪不起:“是啊!皇叔叔坐拥天下,都被他杀了,你又哪里有什么对策可言呢?
不过一页书以武称雄,他既然能修炼出这样的一身本事,大家都是人,我为什么就不能?!
我大清武库之内,汇集天下武功,我就不信我掌掌大清龙种,竟会不如一介汉人!
列祖列宗在上,若我大清真的气数未尽,若你们真的在天有灵,便请庇护不肖子孙,我傅遗向天发誓,今生必定重扬我大清威名,反攻九州,将那些今日造反的人,尽数诛尽九族!
前朝崇祯败亡前,曾叹自己不是亡国之君,为何要担起亡国之名。
他用尽昏招、自毁鹰犬、识人不明,临到死前还不知道谁忠谁恶,贻笑天下。
可我傅遗,又哪里是什么昏君呢!?
只望上天再给我二十年,我习文习武、卧薪尝胆,必定复我大清基业,斩杀一页书这个爱新觉罗的大敌!
请老祖宗保佑!”
傅满洲伏地立誓,听得周围几名忠心手下悲喜交集,俱都跪下立誓,誓要助傅满洲重夺帝位。
收拢军心的手段,成功了!
傅满洲见状心喜,正要再说几句话勉励人心时,却见一个猪尾巴男人跑了过来,鄂尔多见了,便与傅满洲介绍这个满清暗桩。
这猪尾巴男人神色焦急,见了傅满洲虽然也是跪下磕头,但随即就着急地站起身来,疾声道:“主子、鄂大人不好了!那一页书……一页书他……”
“一页书怎么了?快说!”鄂尔多一听这个名字,腿就一软,回头看看没有叶书身影追来,这才镇定下来。
“一页书他对大清皇族,扬起屠刀了!”
“什么?”
“什么!”
众人脸色顿时大变,傅满洲双眼更是几乎要沁出血泪来,急怒问道:“他……他又做了些什么?”
那暗桩吞咽了口口水,这才干涩道:“奴才刚收到的电报,说是那一页书召令天下白莲、红莲,甚至是其余愿意听从‘一页书’之名的势力,剿杀皇族宗室,但见爱新觉罗一族,只要平日里是祸民害民之人,便可尽数杀了!”
“!!!!”
傅遗脸色瞬间透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头脑眩晕,呼吸都急促起来:“大清立国两百余年,皇室宗亲遍及天下,他又怎么能,怎么能……”
那猪尾巴同样心性大乱,闻言竟然打断了对方的话,哭丧着脸道:“可那一页书说了,爱新觉罗一族,依附在华夏血肉之上,食肉吮血已经两百余年,少闻有什么贤良仁人,多是些害民狗……害民之人,父债子偿,祖宗造下的孽,平日里又多行残民之举,如今清廷虽灭,又哪有投效新朝,就法不责众、万事平安的道理?!因此……因此……”
“一页书!”傅满洲怒极反笑,“难道我爱新觉罗一族,便人人都该死么!!!一页书难道还想杀尽我爱新觉罗一族?他做得到么!”
确实,清廷立国近三百年,爱新觉罗的子孙数不胜数,想查清都难,更何况是尽数诛灭?
这一次,那猪尾巴却是给了一个意外的回应:“非是如此!
那一页书说两百余年的日子,天下间早就没了纯种的建奴……旗人,爱新觉罗也只是旧日黄花,若是有懂得‘人至宋后羞名桧,我在坟前羞姓秦’道理,平日里又没做什么恶事的爱新觉罗后人,可改姓,以‘夷狄入中华者’之同胞对待。
一页书还举了个例子,说奉恩将军家的幼子,年少聪慧知礼好文,一家人又无恶举,便算无罪。
不仅如此,一页书还寻来齐白石,来当这奉恩将军家幼子的老师,传他丹青之术。
总之,一个人该不该杀,百姓心里都有杆称,一页书之心,天下人共知,也不必非定什么死标准了。
那一页书又说,广州白莲、传学堂的人手,已经遍及天下,若有敢借他一页书此举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