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被鳌拜杀了?”
京城,观远楼上。
叶书凭栏远望,听到楼下行人传说这个消息,不由一笑。
这个满清第一勇士,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此前的鳌拜,虽然跋扈,但能够够看出,其只是想做一手遮天的权臣,对于造反当皇帝这回事,似乎并没有想过,又或者说,在刻意地忽略这个问题,只是凭本能做事。
毕竟,选择这种诛九族的大事,一般人,还真没法一下子下定决心。
只是,在看过叶书的书信提点,彻底明白他这个位子的权臣,要么再进一步,如司马氏,要么身死族灭,如伊霍两人后,鳌拜再是蠢笨,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先是京城戒严,借着搜捕乱党的名号,四处拘杀政敌,现在连同为“顾命大臣”的索尼都杀了。
搞笑的是,叶书这几天,依旧先前白锦长袍,幕离遮面的打扮,大摇大摆地在京城闲行,连路边青楼的姑娘们,都凛然不敢招揽生意,而鳌拜的人马,竟然都视而不见!
杀怕了。
对付蛮人总是这样,友好、热情永远不会得到尊重。
想友好,那就将对方杀得怕了,再丢给对方一块肉,如此才能获得真正的平等。
观远楼上,叶书已经待了两天。
这期间,天地会的人来过、神龙教的人来过。
宫里康熙的人没来,应当是对叶书一头黑发的敏感形象,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却是还没被鳌拜逼到死地,尚有顾虑。
顺治,倒是来了。
“不曾想,叶施主竟身怀如此武功!”
“如此本领,既有心安定天下,又何必留鳌拜一命,让天下苍生,又多了一份生死波折呢?”
“施主是……”
“……”
“闭嘴!”
听着对方喋喋不休,叶书直接喝道,看向顺治的眼神里,也多了份不耐烦之态。
前两日的杀戮,再加上这两日化髓、洗髓,叶书情绪已有不稳,因此才静休调养。
顺治呼吸一窒,随即仿若无事地笑了笑:“那贫僧告退!”
直到远远离开,顺治才忍不住卸下伪装,拳头紧握,闭目深吸一口气,这才恢复冷静。
“告诉海大富,让他招揽叶书入宫伏杀鳌拜!”
“喳!”
应承之后,身后的行癫才试探道:“让叶书接近皇三贝勒,如此未免太过危险,万一要是他……”
“没时间试探了!”
顺治冷静道:“鳌拜这两日,似乎是受了先前刺激,行事愈发肆无忌惮,烨儿对此还有奢望,可生死之事,岂同荣辱?万不能有一丝侥幸!
鳌拜早一日死,我爱新觉罗就早一日安宁,即使……
即使烨儿因此身死,这江山,终究还是我爱新觉罗的!”
“……喳!”
……
《霹雳皇朝之龙城圣影》里曾说:王者,一条无情孤独的不归路。
一日后,叶书乘着软轿,进入皇城之门时,不由想起这句话,对顺治的决然心性,多了份佩服。
相比于刚刚成年,尚还有些幼稚的康熙,顺治这个历史上存在感并不强的清世祖,却是老辣果决得太多了。
一旁走路相随的海大富,见入了宫城,突然笑道:“叶大侠,你就不怕我是引你而来的陷阱,是来围杀你的吗?”
气氛,陡然一变。
身处帝都腹心、皇城之内,换成天下任何一个高手,此时都要心中忐忑,再听海大富言语,足以敲山震虎,升起对皇帝的敬畏。
“……”
叶书却是懒得说话,掀开轿帘,静看着皇城布局,较对着心中,关于紫禁城的地图。
有些怀念。
似乎,几十年后,又或者是另一个世界的此处,自己会给那个乾隆狗皇帝一刀?
想想也是有趣,也不知道自己捅康熙时,会是个什么样的痛快场景……
海大富见叶书没说话,只是望远沉思,有些无奈,却也只能带着叶书,来到一处偏僻宫殿之处,见叶书下轿进了门,这才招呼四名抬轿太监来到一旁别院,化骨绵掌一掌一个,尽数化成一地尸水。
扫清了痕迹,海大富便寻到了康熙,报明情况后,带他过来。
一进门,便见叶书正仰头看着墙壁上一副《吉祥庵图》,极为入神。
康熙静立门口,同样仔细看着叶书,神情镇定,面色坚毅。
“皇上驾到!
叶书,还不迎驾!”
叶书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眼就瞧见那一脸的麻子。
至于迎驾?
海大富刚才,似乎说过些迎驾的规矩,似乎还说过,康熙喜爱奇人异士,不拘什么俗礼,但叶书最少要恭谨有礼,事实上对方,也一直有意无意地,给自己灌输“天威难测,不同一身武功,就能横行无忌”的意识。
可惜,自己是个人,记不住这些狗应该记住的东西。
因此,看到康熙时,叶书只是盯着对方瞧,与小说、电影、传说中的一对比,登时有些好笑。
说什么朱元璋其丑如鬼!
再丑还能丑过这些野猪皮的后人?
似乎是叶书直接的目光,看得康熙有些不适,他虽然因为天花,留了一脸麻子,可平日在皇城之内、京城之中,哪个人敢有半点异样神色,哪个人不是恭敬无比,幸见真龙的奴才模样?
康熙也知道,麻子终究是麻子,很丑,只是长久的皇帝生活,让他忽视了这一点,直到叶书此时直视他的脸上,才让他感受到一种羞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