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中可还有岳丈大人的手迹?”
&一本家父无事时写的随记,你要这干什么?”
&读一二。”张修德,没想到你死了还会帮我这么大一个忙。
午后,我便独自一人来到护国公府。迎面就看到两个等得焦急的门丁,想来是等了一上午了。
&烦通禀,我受护国公之邀,前来拜谒。”我把那封信递过去,背手站定。两个门丁接过信看都不看便进了府中,不一会就出来了。
&人,我家老将军正在午睡,请大人院中等候。”说着走到我身后推了一把,这可不是邀请,倒像是绑架啊。也罢,来前就知道得不到什么好脸色,小小下人也敢对我不敬,且看你日后如何收场。
&人请在此等候,老将军午睡一醒便会召见。”引我进来的下人说完便走了,留我一个人在院中。
护国公不愧是重臣王侯,这府上富贵华丽不亚于莫罗国的王子府,雕梁画栋,看来是回京前皇帝着人新修缮的。说是自己一个人等候,不过还是有几个专供踢打的木桩人偶站在四角陪着我,还有廊下竖起架好的兵器。冷光映射后的刀刃,与其说是瘆人,不如说是唬人。再锋利丑陋的兵器到了庸人手中,也无非就是吓唬孩子的纸老虎罢了。
虽然快春暖花开了,不过久在院中站着还是有些冷的。看来护国公是准备给我来“程门立雪”了。既然是有意为难,我又为什么受他的摆布?等了又有一刻,我便大步闯进房中。看来赵子昂并不觉得我会闯进来,正在床前擦他的那把剑,见我进门愣了一下。
&将军好睡,晚辈也有些困了,来跟将军借卧榻一用,不知道将军小不小气啊?”我并不等他答复便坐到床上。
赵子昂的脸有些窘迫,眉梢眼角似乎要滴出血来。没办法,我现在好歹也是朝廷的官员,若是死在他的府上,哪怕是皇亲国戚也难逃一死吧。何况只是一个仗着资历老上位的没有实权的什么护国公。
&把剑是先皇所赐,你看可好啊。”看得出来,赵子昂是在强忍着怒火。
剑倒是真的不错,尤其是剑柄龙头的设计,倒是很有帝王家的风范。不过,纯金打造的护手真的能舒服吗?看剑身,似乎被保养得很好,连一点点的坑洼都没有,看来是供起来了,连用都没用过的。
&来是把兵器,你却当做圣物一般供起来,对这剑而言似乎有些悲凉啊。”我把剑交还过去。
&皇当年特赐宝剑,允我上斩昏君,下斩佞臣。”赵子昂将剑收入鞘中。
&将军都把剑收起来了,还说这么多干什么。你若是真的想杀我,朝堂之上我已经血溅三尺,何苦唤我前来府上?”
&为你是修德兄的女婿。如今张府上下只有雪霏一人,她与你又有婚约,你要是死了,岂不是让我的侄女活活守寡。”
&以你叫我来只不过是想羞辱我一番,解解气罢了。”
见他不语,我把怀中藏了很久的纸条递给他。我示意赵子昂不要出声,姑且看看。看后良久,他才敢长出一口气。
&修德兄给我的?”赵子昂的眼神和缓了许多。
&丈大人临行时就觉有异,便写了这字条交给我,若是侥幸回国,便找机会交给老将军。”看出赵子昂有些疑惑,我便说,“老将军要是不信,想来这里也有岳丈大人的手迹,还请比对一二。”
赵子昂点点头走到书桌旁,翻出一封信比对着。“的确是修德兄的笔迹。”他喃喃道。
&将军要是信了,就把字条内容记住,将字条销毁,免得节外生枝。”我压低了声音说罢,等着看他的动作。
&这么相信老夫?你就不怕我告诉皇帝?”赵子昂把纸条捏在手里,倒像是捏住了我的命一样。
&丈大人说过老将军的为人。我也知道,老将军贵为护国公,名分虽大却没什么实权。哪怕手里有这把先皇所赐的宝剑,却连我这么个小小谏官都不能杀,这样的护国公,真的值得老将军如此卖命吗?还不如去那荒凉的戈壁滩,至少天高皇帝远。”我站到他面前,直勾勾盯着他,“更何况,老将军真想将我送给皇帝,看完字条就叫人绑了我了,何苦听我聒噪?”
&实啊,这个护国公,名分到是挺大,可是只是个闲差,皇帝只是给个虚职把我养起来罢了。那我要是这么做了,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还能比护国公还大?”赵子昂晃了晃字条。
&有儿子。我见过赵誉,也和他有些交情。您难道真的想让赵誉在两军阵前杀一辈子吗?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刀枪无眼啊,老将军。”
赵子昂低头沉吟,苍老但硬朗的五官纠结在一起。“我能怎么办。”
&不是两军对垒,不需要那么多人。我想,老将军一手提拔了那么多人,总会有一两个使用的上的吧,尤其是内廷护卫。”
&怎么相信你,你算得上是皇帝的故交了吧。”
&现在和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若是用这种招式害你,我自己能独活吗?”
赵子昂没有表态,默默地把字条烧了。“这种事,让我想想吧。”
&不管成与不成,老将军都可以独善其身。如今字条已烧,我也能保条命。买卖不成仁义在。晚辈告辞了。”
那字条上的字,是我仿照张修德的笔体写的。“余此次出访,必不得善终。太子早有弑父之心,吾等不在,其必自立。若如此,请老将军为天下计,废而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