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两拉住了温若兰的衣袖,眼里带着乞求让人不忍直视。
对此,温若兰只能视而不见,妇人之仁用在合适的时候是善良,用在不合适的时候就是愚蠢,而她决不允许自己心软。
被安顿在另外的一处房间里,温若兰第一时间叫来了林安峰。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安峰微微垂首,面露难色。
“无妨,不愿意说就不说,我们一命抵一命也算是两不相欠了。”温若兰也不为难他,她心知肚明林安峰是东方瑜的人,一天是一辈子都是,所以见到他也不足为奇,更何况再次出现的林安峰虽说未必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
“温姑娘,当日你不杀之恩林安峰报答了,这次之所以混在这些人中,也正是因为想要报恩。”林安峰抬起头,目光淡淡:“虽说没能救回瑞王,但我心无愧疚。”
温若兰垂眸:“嗯,走吧,以后天高水长不必再见,下次不要再成为敌人就好。”
林安峰抱拳:“温姑娘保重。”
林安峰走后,温若兰立刻让乔褚把陈浩带进来,此时的陈浩断臂已经被包扎过了,否则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不让他死自然是还有用处的。
陈浩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
“你都做了什么,说吧。”温若兰态度冰冷,两只手伏在膝盖上微微握拳,都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时候不起眼的一个人竟会造成如此无法弥补的祸事,她心里是恨的!
陈浩不吭声,乔褚可没温若兰这么好的涵养,一挥手旁边侍卫上去就揪起了陈浩的头发,恶狠狠的瞪着他:“姐问话,说!”
“我什么也没做。”陈浩嘴唇都是苍白的。
“温姑娘不如回避一下,我来审问。”乔褚出声。
温若兰略犹豫了一下,起身到了屏风后面坐稳,眼角余光看了看八两,此时的八两睁着眼睛,目光呆滞的盯着木板,人仿若被抽去了生气一般。
一声惨叫,八两整个人抽了一下,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却一动没动。
被踩着断臂的陈浩浑身抽搐,死死地等着踩着他的侍卫,侍卫上去就是一耳光,牙齿都被打飞了。
“说了就少受一些皮肉之苦。”乔褚手里拿着从陈浩处得来的匕首,很普通,不过在匕首上却刻着一个铁字。
这个字别人不知道是何含义,乔褚却知道,铁雲是太子身边锻造高手,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都是了不得杀器,而这把匕首?
匕首手柄处有一个的凸起钢珠,轻轻按下去,在血槽顶端有一滴墨绿色的液体流出来,乔褚眸子缩了缩,毒!
再看陈浩,乔褚起身走过来,把匕首放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毒是什么毒?用你试毒也不错。”
陈浩脸色大变,急忙后退。
侍卫一把把他提过来送到乔褚面前。
乔褚的匕首堪堪要碰到陈浩的面门了,陈浩突然吼了一句:“别杀我,我还有用!”
自然是不会杀了他,乔褚收了匕首:“那就说说你的用处吧。”
陈浩还没说话,就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了八两的声音。
八两挣扎着跪在温若兰面前,抬起泪眼:“姐,若他诚心悔改,将功赎罪,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陈浩闭上眼睛,突然凄惨的笑了,他何曾想过落到这步田地,只是穷怕了,想要过人上人的日子,却一步错步步错,害了大哥不说,八两也再不会是他的人了。
温若兰扶着八两起来:“人若自救还有救,八两,你已经尽力了。”
八两眼泪一对一双的往下掉,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站在温若兰旁边,盯着屏风,就像是能透过屏风看到陈浩一般。
良久,陈浩才说:“官船有许多人都是死士,而我只是个人物,在昨晚的饭菜里下了一些泻药,是为了自己那些亲人,水鬼的房间里点了迷香,把六指的人都带上船,我就做了这么多。”
乔褚冷哼一声:“就这么多还敢说自己有用?陈浩,你在我眼里都不如一只蝼蚁!来人啊,拉出去。”
“慢,还有,我还知道很多,我们这些人都被分散的安排在各处的官船上,他们给我们起了个名字叫水耗子,我知道有一些人在燕都,他们的目的就是杀掉上面下了死令的人,我还有用,别杀我,别杀我。”陈浩往前跪爬了两步:“我愿意戴罪立功。”
“如何戴罪立功?”乔褚问。
陈浩沉默了片刻:“我跟在您身边,凡是做水耗子的人都有暗语,我能辨认出许多人。”又怕了两步:“我还知道他们要杀的人中,很多事客商,这次狩猎节之后,要劫下所有客商的金银财宝,还要杀苍梧国的客商,还有,还有一些朝廷重臣也会杀掉,其中就有手握八十万戍边军的安国公。”
温若兰的心咯噔一下,勉强稳定心神,安国公?这种事情怎么陈浩也知道?该不是胡说八道为了活命吧?
“就凭你也知道这些?”乔褚自然也不信。
陈浩摇头:“我没撒谎,我是没啥用,但我认识萧逸,他是镇西大将军的义子。”
“且慢。”温若兰出声。
乔褚也是暗暗吃惊,起身来到屏风后面低头抱拳:“温姑娘,有何吩咐。”
“既然他诚心戴罪立功,饶他一命,待下去疗伤。”温若兰说罢,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萧逸两个字。
乔褚点头,转身出去吩咐人带走陈浩。
房间里只剩下了温若兰和八两,八两虚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