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云退下左右,到了门口还低声说了句:“得罪了。”
温若兰在震惊中还没有缓过神儿来,她脑海里已经无数次分析八王到底是个什么人,一直的示好到现在突然不知道是敌是友了,东方翊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八王做壁上观,该出手的时候也不会含糊。
心咯噔一下,转身跟了进来,八两自然陪着姐。
房间里,有淡淡的草药味道和血腥味,窗幔放下来的,在桌子上香炉里燃着茉莉香。
东方云走到室内,先是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床上,沉声:“芙蓉该不该回来呢?”
这一句话严重的跳戏了,温若兰神情一顿,眼底染了几分笑意:“怕是不能回来。”
“嗯?”东方云看过来,眼底带着几分询问的意味。
“有孕不足三月,哪里经得起长途跋涉,回到燕都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王爷一定不愿意别人防不胜防的突然出手,芙蓉也好,腹中胎儿也好,在安居镇最是稳妥不过了。”
“弟妹聪慧。”东方云走到香炉前,伸出手提起香炉上面的盖子,看着刚刚燃了一点点的熏香:“茉莉的香味儿虽然不错,可不容易安眠,弟妹大婚在即,应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温若兰微微颔首:“王爷提醒的是。”
“最近朝廷事务繁杂,殿试明天要出三甲,这可是燕国的大事,提拔人才不容有失的,所以最近几日瑞王和本王都要上朝。”东方云说罢,盖好了香炉,目光看向了床脚。
温若兰也看过去了,心咯噔一下,床脚有一片听风的血衣还有几根裁剪好的白色绷带,自己情急之下踢到了床下,偏偏床脚勾出了一根绷带!
“夜深了,该休息了。”东方云说着,迈步走向了床边,低头拈起了那个绷带头又放下了,转身往外去的时候,声音极低:“心一些才是。”
温若兰没说话,送到门口。
“好了,明日本王要亲自进宫请罪了,只怕是瑞王还不肯饶了我这个哥哥夜闯温府啊。”东方云说罢,阔步走到门外,抬手:“走了。”
温若兰看着他带着这些人呼啦啦的离开,手下意识的按住了心口,一颗心头要跳出嗓子眼儿了,这些个皇子一个个都不是吃素的,自己一不心都要连累了东方翊。
“这是怎么回事?”温木匠和柴月娥都吓得不轻,过来围住了温若兰。
温若兰摇了摇头:“爹、娘,女儿也不知道,这刺客怕是进皇宫了,否则也不会惊动了八王。”
“天杀的,可吓死娘了。”柴月娥后怕的脸色发白:“难道就因为若兰会医术?”
“哪能。”温若兰故作轻松:“女儿会医术知道的人不多,这燕都多得是医馆药堂,要查也得去查那些地方,夜深了,早些睡吧。”
“对,早些睡,早些睡。”温木匠看了看柴月娥,两个人便一起回了屋。
温若兰立刻急匆匆的进门,栓了房门几步走到床边,抬手撩开床,八两吓得转身就出去了,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偷偷看一眼。
“你?”
“我。”
东方翊斜倚在床上,只穿了里衣的他胸口半敞开着,慵懒的抬起手:“怎么?才知道害怕?”
温若兰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伸手用力的捏了他手臂上的肉:“怕?怕什么怕?要知道里面是你,我巴不得让你八哥撩开窗幔看看呢!”
“他知道里面是我。”东方翊往里挪了挪,拉着温若兰躺下:“不然也不会说那些话了。”
温若兰不相信的看着东方翊。
“你燃了茉莉香,可我一直用柏木香,他提到了殿试,不过是揶揄我,怕我沉迷于你,忘记了明日早朝的事情了。”东方翊伸手勾着温若兰的发丝:“不过,他想得多一些,安居镇那边儿也并非固若金汤,所以芙蓉的安危倒是他惦记的。”
“你们这些人弯弯绕绕的那么多,不早衰?”他这么一说,温若兰也恍然了,甚至觉得如果不是东方翊在里面,八王也许会撩开窗幔找听风,毕竟他发现了床脚的那些东西。
“人呢?”温若兰这才想起来听风,一会儿工夫不知所踪了。
“在府里,反正这人不能死,放你身边惹祸,刚好放在府里。”东方翊翻了个身:“困了,睡吧。”
“你就趁机讨好处。”温若兰感觉到他的大手落在自己腰上,恨恨的嘀咕了一句。
东方翊在她耳边轻声:“若不是洞房在即,本王就不忍耐了。”
“还是忍耐吧。”温若兰拉过来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真是搞不懂,你爬床的本领是怎么来的。”
“胎带的。”东方翊说着,贴过来抱着卷在被子里如同虫一样的温若兰,真就闭上眼睛睡了。
耳边是匀称的呼吸声,温若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听风的事情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危机,自己只凭着心里想的就去做,却忘记了衡量大局,一子落错满盘皆萧索,她险些铸成大错。
天真的以为听风成功的杀了萧玉瑶,漫天的阴云都会散了,可毕竟是皇后啊,听风纵然本事再高,也没有胜算,别说有很了解她的听雨,就是萧玉瑶身边的影卫也会如蝗虫一般多,否则这天下的皇帝、皇后,岂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死于非命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
“知道自己鲁莽了。”东方翊撩起眼皮。
温若兰转过头看他:“嗯,下次不会了。”
“无妨,下次你在王府里,就是告诉府里有刺客,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