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
东方云静默的坐在桌案旁,翁冲送来了热茶和糕点,便伺候在旁边。
“父皇还未归?”他看着棋盘,上面纵横的纹路一目了然,可是一旦执子厮杀,这方寸之地就会变化无常了。
“皇上还未归,八王再略坐片刻。”翁冲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立在旁边。
东方云随意拿起来一枚白子,放在中间的位置,袖长的手指在白子上轻轻的摩挲:“翁冲,你跟着父皇许多年了吧?”
“二十一年九个月。”翁冲勾了勾嘴角,他从燕皇意气风发便随在身边,一直到如今鬓染霜花,他也暮年了。
“真是很久了。”东方云抬眸看他:“你一直都很偏爱瑞王啊。”
翁冲急忙撩起袍子跪下了:“王爷这话从何说起,老奴是皇上身边的人,急君之所急乃是本分,忧君之所忧唯恐做得不够周全,皇上日理万机,日夜操劳,能让他略感欣慰是老奴的一片至诚,对于皇子,老臣各个都爱护的很。”
“那太子呢?”东方云嘴角莫名的勾起一抹弧度,意味深长。
“这……。”翁冲瞬间无话可说了,他对太子从来都敬而远之。
“怕是也要厌君之所厌,避如蛇蝎吧?”东方云说罢,起身走到了香炉旁,掀开看了看,柏木香,东方翊也喜欢柏木香,父皇也喜欢的很呐:“香料不多了,换了吧。”
“是。”翁冲急忙起身,过来换了香料。
“母妃当年进宫是什么情形?”东方云看着翁冲手脚麻利的换着香料,听到自己问这一句,顿了一下,目光幽深了。
“汐妃娘娘和丽妃娘娘是一同进宫的,当年皇上正值盛年,两位娘娘情同姐妹,也都知书达理的很。”翁冲回答的心翼翼的。
就在这个时候,东方宇宏一脸疲惫的回到了御书房,翁冲急忙迎了过去。
“来了?”
“是,等了好久了。”翁冲接过来他身上的大氅:“怕是知道了。”
“退下吧。”东方宇宏进了御书房。
翁冲带着所有人都退下了。
御书房里,彻夜灯火通明,直到清晨东方云才走出来,坐进马车里回了王府。
瑞王府里张灯结彩,东方翊早早的就起床,管家安顺忙得团团转。
金老和周不同也都不闲着,两个人昨晚就在后厨,到现在都没出来。
“恭喜瑞王。”
府门刚打开,贺喜的人呼啦啦的就进来了,这些人一个个都容光焕发的。
东方翊微微颔首:“多谢,安顺,带人进去落座。”
安顺立刻差人把这些人带进去了。
铃语颠颠跑来:“王爷哥哥,宸妃娘娘让您快些换上喜服,吉时要到了。”
东方翊转身进了后宅。
外面,红毡铺地一直到温家门前,街道两边放着许多喜盒,盒子里放着糕点果品,街上围观的人里外三层。
温若兰坐在梳妆台前,眼睛都睁不开了,几乎一夜没睡不说,丑时就开始沐浴更衣一直折腾到现在。
柴月娥坐在旁边,看着专门的喜婆捧着象牙梳头进来,眼泪就在眼圈转悠。
“夫人,该给姑娘梳头了。”喜婆眉开眼笑的过来,递上了梳子。
柴月娥我在手里,走过去站在温若兰身后,从镜子端详着自己的女儿,轻声:“若兰,今儿是大日子,不准贪睡了啊。”
温若兰睁开眼睛,撒娇的笑了笑:“嗯,在娘身边偷偷懒呢。”
柴月娥心里更酸了,这感觉既高兴又难舍。
拿着梳子从头顶开始往下梳,嘴里还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头,娘的女儿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娘的女儿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娘的女儿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娘的女儿与夫君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夫妻二人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伉俪情深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旁边喜婆过来,接过去梳子,帮温若兰梳好了头。
温若兰回身轻轻的抱住了柴月娥:“娘,若兰会好好的。”
“好啦,大喜的日子,快些换了喜服,瑞王那边儿也快到了。”柴月娥拿着帕子给温若兰擦了擦眼角:“娘知道。”
“姑娘是个大福气的人儿,瑞王爱深意重的很,亲自登门迎娶可是无上的荣耀呢。”喜婆说着,命人拿过来喜服。
温若兰任凭他们一层层把衣服给自己穿戴整齐,戴上了凤冠。
红盖头放在一旁,外面已经锣鼓喧天了。
左右邻里家的女眷都过来帮忙了,温家以后定然是高门大户,哪能不借这机会拼了命的亲近。
八两一直都站在温若兰旁边,虽说什么都不让她动手,可就不肯离开半步,直到喜婆出门去看看是不是迎亲的队伍来了,才立刻塞给温若兰一个包裹:“姐,饿了就吃口,有新娘子饿晕了的呢。”
温若兰摸着热乎乎的包裹笑了:“你怕我饿了?”
“嗯,怕的,姐嫁过去之后是当家主母,可不能丢了份儿。”八两说着笑嘻嘻的贴过来:“我也给姐准备了贺礼,偷偷放进了陪嫁的箱子里了呢。”
温若兰立刻知道是什么了,无奈的戳了她脑门:“等我有时间就给你找婆家,到时候送你双份的。”
“不嫁了,就陪着姐。”八两笑嘻嘻的看着温若兰:“以后出门,八两我叉腰站在街上,谁敢欺负我,就报瑞王妃的名头,到时候还不哗啦啦吓倒了一片,威风得很,傻子才嫁呢。”
“就怕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