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河县。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在一处显眼的地方,穿着土色八卦长袍的翁冲端坐在蒲团上,双目微垂,面前摆着一个几,旁边悬一幡,上面写着仙人指路四个字。
人们指指点点,这些江湖术士多数都不被人待见的。
翁冲撩起眼皮看了看斜对面的宁安堂,求医问药的人络绎不绝,不禁面露急色。
“娘,娘啊。”一个中年汉子怀里抱着个老妇人,从宁安堂里走出来,涕泪交加的。
老妇人勉强抬起头:“我儿不哭。”
翁冲眼前一亮,看着汉子抱着娘走过来,咳嗽了一声。
“孝子留步。”
汉子回头看是一个算卦先生,转身走过来了,用力的抱紧怀里骨瘦如柴的老母亲,问:“给俺娘看看,这病能治不?”
翁冲清了清嗓子:“岐山脚下,温家村东行四里有一药庐,孝子若想治病,不如即刻赶去,病星照命该有此劫,解星在岐山脚下,救命之人属阴,女子也。”
汉子掏钱。
翁冲立刻摆手:“留着银钱去请马车吧,举手之劳,不必在意。”
母子离去,翁冲看着他们请了马车离开,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看你印堂青气缭绕,家中病人需往岐山脚下,药到病除。”
“去岐山脚下求医问药,无不百试百灵。”
“……。”
翁冲忙的不亦乐乎,可苦了温若兰和杜若。
“姐姐,喝口水。”杜若端着茶杯过来,刚放下外面就有人跑进来。
“我孩子溺水了,救救他。”
温若兰哪里还能喝水,急忙走出来。
一直忙到了酉时三刻,最后一个病人拿药走了。
温若兰已经是腰酸背疼了,她都想不到刚第一天就有这么多病人来,忙是忙,心里却踏实。
杜若换了热茶送到温若兰面前,一脸崇拜:“姐姐,你真是神仙下凡了,那些人都能好?”
“平常病症,应该无碍。”温若兰说着,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
杜若聪慧,立刻拿过来旁边的箱子抱在怀里:“姐姐,我送你回去。”
杜若把箱子放在马车里,跳上车辕赶车往温家村。
温若兰撩起帘子:“杜若,怎么把银箱子带回来了?”
“师父说了,姐姐治病救人也要生活,所得收入都该是姐姐的。”杜若叹息:“只是姐姐为何只凭赏?宁安堂的诊金都要三十个铜钱呢。”
“穷苦人病。”温若兰想到温木匠的手臂,如果当时摔下来就找郎中的话,那毒就是再厉害也能尽早发现,何至于险些残了一条手臂?
杜若回头:“姐姐宅心仁厚,师父还真没说错。”
“杜若,你师父对你很好吗?”温若兰发现杜若开口闭口都是师父,不禁好奇那个大和尚了。
杜若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将不周上师说的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温若兰这才算知道大和尚是国师,从就在岐山长大,后来游历列国俨然是大燕的一代宗师了。
到了温家村附近的荷塘,杜若停下马车:“姐姐,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碰头吧,免得惹了闲话。”
温若兰自然同意,杜若虽然年纪不大,想事情还真周全的,看着赶着马车离开,一个人提着箱子往家里走去。
“若兰,感觉如何?”柴月娥可急坏了,这一天心神不宁的,从若兰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离开家门,怎么能不惦记。
温若兰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药庐的事情,吃过饭早早睡下了。
清晨,温若兰来到荷塘旁杜若已经等着了,两个人刚到药庐门前,就有一个汉子跑过来扑通一声跪下了。
温若兰急忙戴上了薄纱,挑起帘子下车。
杜若过去扶着汉子起身。
“药姑娘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张昆愿意当牛做马。”汉子说着,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俺娘好了,俺娘今天就醒过来了,能说能笑。”
温若兰记得这是昨天第一个来问诊的人,微微颔首:“张大哥不要客气,这本是药儿分内之事,早些回去照顾母亲为好。”
张昆摇头犹如拨浪鼓:“俺要在这里帮忙,药姑娘,俺可以劈柴、担水,洒扫庭院,什么都能干,俺娘说药姑娘不收诊金,一定要让俺来帮忙。”
“张大哥的娘谁来照顾?”温若兰也知道,杜若一个人熬药已经很忙了,劈柴和担水的确需要人。
张昆憨厚的笑了:“俺媳妇儿在家照应,药姑娘留下俺吧。”
温若兰看看杜若:“要么留下给你帮忙?”
“姐姐,我一个人行的。”杜若立刻拒绝,那样子好像生怕被抢了饭碗似的。
不给他们两个人拒绝的机会,张昆已经拎着斧子走了,临走还说:“俺去砍柴,去砍柴。”
温若兰无奈,杜若也没辙,两个人进了药庐。
“大伯,您这是邪气入骨导致风寒,要多用热水泡脚,再吃几服药就可以的。”温若兰说着,起身拿了草药递给杜若。
杜若立刻包起来送到老人家手里。
老人家颤颤巍巍的拿出来布包,从里面拿出来几枚铜钱。
温若兰伸手拦住:“大伯,穷人家看病不收诊金还送药,收起来吧。”
“姑娘啊,真是活菩萨啊。”老人家激动了,嘴唇颤抖了好一会儿才问:“可真的都不收钱?还送药?”
温若兰笑着点头。
老人家接过去药,又问了一遍。
“大伯,尽可回去对街坊邻里说一声,药儿这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