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翊刚要说不出去，温若兰把吃了半个的鸡塞到他怀里：“出去！”
二话不说，起来就走，走出去两步回头：“我要大的，温若兰，你记得我说的话，妻妾成群，一大群后妈，天天打他。”
柴月娥差点儿气得背过气去，这姑爷怎么回事儿？到了这当口了，说得什么混账话？
温若兰也磨牙，抬起手指着东方翊的鼻子尖儿：“做梦吧！你就做你的妻妾成群的春秋大梦吧！滚！”
一转身，东方翊满面春风的走了，惹得外面的人都低头不敢看。
纵然是再受宠，这对丈夫说滚的妻还是第一次见到，更别说这可是堂堂王爷啊。
东方翊出去，柴月娥立刻过来：“若兰，感觉怎么样了？”
温若兰心乱如麻，又不得不说：“娘，无论如何要平安，孩子要平安。”
“若兰啊，女人都生孩子，别说不吉利的话，娘在呢，娘帮你。”柴月娥拿出帕子给温若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头：“稳婆，过来看看。”
这稳婆是南疆城最好的稳婆了，六十多岁，干净利索。
过来先是福了福身，才伸手掀开被子，看到温若兰还裹着袍子，笑了：“王妃别害羞，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拘泥俗礼了，脱了吧。”
温若兰心里清楚，可是却有些不好意思，看柴月娥要动手，急忙摇头：“我自己来。”
稳婆检查了一下，便坐在旁边：“不急，骨缝才开三指，先等等。”
“麻烦您了。”温若兰客气了一句，偏头：“娘，让孙妈妈进来。”
孙婆子端着药碗进来，温若兰一点儿也没犹豫咕咚咕咚就喝掉了，把碗递给孙婆子，轻声：“再去熬一副，一炷香时间送来。”
稳婆反应过来的时候，药已经喝完了，她一拍大腿：“王妃怎么能和催产的方剂？头胎最是要时间，急不得啊。”
温若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依旧声：“急的，越快越好，您别担心，剂量我有分寸的。”
腹疼痛一阵紧似一阵，柴月娥坐在旁边给温若兰擦拭冷汗，稳婆也稳不住了，掀开被子盯着，这头一胎就喝了催产的药，若真有个不测，自己这条老命都要交代了。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孙婆子端着药进来，两只手都颤抖的不成样子，来到温若兰近前：“姐，薛老爷说不可强求，这药能不喝就不喝。”
温若兰吞了吞唾沫，挣扎着要起身。
柴月娥急忙压住她：“别乱动了，娘喂你。”
“娘。”温若兰心里酸疼，这个时候娘是最理解她的心情的，刚喝了两口，稳婆就沉不住气了：“王妃先别喝了，开了七指，没有破浆，不能急了。”
“好。”温若兰答应了，柴月娥就急忙把汤药放到一旁。
“娘，参片给我含一片。”温若兰张开嘴，柴月娥就把参片送到了她嘴里。
把参片压在舌底，温若兰便不再说话了，一声不吭，就那么挺着。
稳婆几次看温若兰都没说话，这一声不吭的劲头可真是骇人，哪有生孩子不疼的哭哭啼啼的女人？
过了多久温若兰没概念了，只觉得突然一股暖流涌了出来，立刻深吸一口气，疼的时候用力。
稳婆跪在床上，一只手压着温若兰的肚子，一只手在下面接着：“王妃莫急，莫急。准备热水。”
外面，薛太后来了，浣溪来了，宸妃也都过来了，结果全都被挡在了门外。
丫环婆子一个个来来回回，一盆盆污水被端出来。
东方翊原本站在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墙角，两只手抱着肩膀靠在墙上，死死的盯着温若兰的房间。
没有哭声，没有喊声，东方翊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一般，只能看到人来人往，能闻到血腥气味儿。
脸色越来越白，人也就越来越站不住了，刚要蹲下，一只大手提着他的手臂：“有点儿出息！”
东方翊勉强站稳，抬头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薛怀山，不过薛怀山说的话他却没听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东方翊只觉得度秒如年，他实在忍不住，问：“若兰可哭了？”
薛怀山皱眉：“没有。”
“若兰可哭了吗？”东方翊又问了一句。
薛怀山这才发觉不对劲儿，抬手到东方翊后脑的位置就是一掌，东方翊身子一软倒下了。
“真是窝囊。”薛怀山坐在地上，扣着东方翊的人中，片刻功夫一声长叹，东方翊睁开眼睛，猛地跳起来：“我听到若兰哭了！”
“你听错了。”薛怀山站起身：“男子不能进产房，不能见红门开，你就忍着吧。”
房间里，温若兰浑身已经汗湿，头发湿哒哒的贴在额头上，人也越来越没力气了，脸色更是泛起了青气。
柴月娥抓着温若兰的手：“若兰，若兰啊，再加把劲儿。”
温若兰想要回应，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这时候，明显感觉到稳婆的手伸进去了，那感觉简直没法形容。
“按着肚子，她没力气了。”稳婆说着，死死的盯着下面：“头就出来了。”
柴月娥跪在温若兰身边，两只手轻柔的往下推送。
那边儿稳婆手上已经染了许多血迹，但这个时候不能松劲儿，索性手指微微一抬，往外一带。
温若兰只觉得什么东西滑下去了，整个人瞬间就空了一般，她听到了婴儿嘹亮的哭声，心情一松迟，人就直接没了知觉。
“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