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苗苗再也没有听见扰人的鸡鸣,而是感觉到一股寒意席卷全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张不知道抹了多少层粉霜的老脸与她一指之隔,吓得她脑袋后缩,撞到墙面。
“唔……”
老脸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圆润的手掌一把拧住苗苗的耳朵,扯着嗓子喊道:“死丫头还不起来伺候门主起床?还当自己是好命的朱姨娘吗?”
“痛痛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手快放手!”苗苗张着嘴哈气,扯开老脸的手,捂着自己发烫的耳窝子。
老脸冷笑,动一动感觉都能掉粉的嘴脸不屑的盯着一脸仇视的苗苗,“小贱婢还当自己是主子呢,不知好歹!都被休了还摆主子架子,真是不知羞耻。”
“被休了……不!”
蹭的爬下床,她外衫都没想起套上,赤着脚就跑了出去,嘴里不断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要去找金玉问清楚,可是他在哪儿?
低着头狂奔,跑到跌倒,跑到再也跑不动,她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脸埋在怀里。被休了是不是代表再也靠近不了他?被休了是不是说明,她被抛弃了?
“你还没哭够?”
正在晨起溜狼的金玉,刚走过假山就看见了昨天都快哭死过去的疯婆子又在哭,她都不累的吗?做她的眼睛也是受罪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苗苗开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打了几个哭嗝才缓缓抬起头,眼泪迷糊了她的视线,她就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旁边还有一坨黑乎乎的圆球。
“金玉……”是他吗?用袖口擦了擦自己的脸,才看清对面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金玉,而那坨圆球,自然是狼王了。
快速爬起身想要抓住金玉,这次他没躲开,而是笔直的站着,只是苗苗自己腿蹲太久,麻了,一个跐咧摔倒在地,但是这次,她抓到了衣角。
金玉冷若冰霜的面部出现一丝裂痕,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金月说的是真的,她是残疾人?不然怎么每次见面,她不是趴在地上就是趴在地上?
拽着他的衣角,苗苗顺势爬起身,双腿还是使不上劲,只好跪坐着,仰着脖子可怜巴巴的问道:“你是不是休了我?”
“嗯。”
眼里又泛起了泪花,她控制不住。神情落寞的垂下脑袋,呢喃道:“为什么?”如果不是他听力好,他都不会听见她在说什么,声音还不如狼王流口水的声音大。
“你不是说照顾我?”
诶?
逐渐枯萎的心脏像是被打了一针肾上腺素,突然又恢复了强而有力的跳动,他允许她照顾他了呢!只是这跟休了她有什么关系?不过可以光明正大的靠近他了呢,每个牛逼的男人身后都会有个牛逼的女人,她就是那个牛逼的女人,对的,没错!
越想越开心,她都已经想到要给金玉生几个小孩了,主人公却已经走了很远,根本没甩过跟羊癫疯发作,笑的一抽一抽的苗苗。
嗷呜——
狼王围在金玉脚边转圈圈,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要她?有我你还不够吗?
金玉温柔的抚摸着狼王油亮的毛发,一改不苟言笑的神情,宠溺的说道:“给你找个玩具不好?”
嗷呜嗷呜——
不买账的嚎叫,狼王翠绿的圆眼一撇,到底是给谁找个玩具,自己心里清楚!
金玉轻笑,知他者非狼王也。
守了空屋子一夜的朱红,清大八早的就被通知自家主子莫名其妙被休了,而她也被安排到了后院做事。暗叫不好,不顾规矩的就冲到了夫人的院落,想要讨回自己冒冒失失的主子。
所以当苗苗去找金月时就看见朱红跪在大厅,而应该媚眼如丝的金月正阴着脸,扔出手里的茶杯,直接砸到才迈进房门的脚尖上。
“哎哟!”
一屁股跌坐在门口,苗苗心想完了完了,她饱受折磨的臀部一定又要开裂了。
“你来的正好,快把你的丫鬟给我弄走,她已经跪在我这儿几个时辰了,打也打不走,影响我用膳的心情。”金月不爽的指着还呆呼呼坐在地上的苗苗。
朱红一直没哭,却见到苗苗,流出了眼泪。
“主子……”
被点到名的苗苗在朱红回头时,吃惊的伸长了脖子,“我擦,你……你怎么了……”清秀的小脸被挂着清晰的五指印,肿的跟猪头一样,水波盈盈的眼睛也被肿胀的两腮挤成一条线。
而站在朱红身边的粗使婆子,快速甩动自己的手掌,力的作用是相对的,她们的手心都疼的挠心,想来也知道她被打的有多惨了。
护犊心切的苗苗忘了行礼,而是指着罪魁祸首的金月,口不择言道:“你怎么能让人这么打她?她还是个小姑娘啊!”
“放肆!”他都没回话,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倒是不服气的训斥道。
“鬼门是江湖人,没有那么拘于小节,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小小奴婢都敢这么放肆,本夫人的威严何在!”金月重重拍了桌面,吓的苗苗直接跪下,低着头,十分恭敬。
只是嘴里不停碎碎念,“跪就跪嘛,那么凶干嘛?”
“你在说什么?”
苗苗马上换上狗腿的嘴脸,“我在说夫人越来越美艳了。”
“哼,别以为本夫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不是念在朱红是个知恩图报的丫鬟,不然早就拖下去杖毙了!”语毕还不忘补充一句,“跟你一起。”
跪着的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