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累了的苗苗,自然而然的进入梦乡。鲜少做梦的她,居然被梦魇纠缠到冷汗直冒,弄湿了床榻。
在伸手不见的黑暗里,她没有意识的走着,她不知自己怎么到的这里,又该如何离开,只能一直走,一直走。她想过呼喊,可是除了自己不断回响的声音,她什么都听不见,甚至感知都被剥离,只能走,继续走。
嘀嗒——嘀嗒——
苗苗感觉自己的双脚正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无孔不入的水滴,悄悄潜入她才穿上的绣花鞋,她想后退,却发现没有后退的路。明明依旧是无尽的黑,她就是能清楚的感觉到身后的悬崖峭壁。
“你终究还是来了……”
细弱游丝的女声从远处飘过,苗苗警惕的停下脚步,如狼频顾。
“谁?”
“我就是你啊!”
视线逐渐清晰,黑暗渐退,水潮也在女声出现时解除了对苗苗的威胁。抬手遮住被光线照射到无法睁开的眼睛,她不禁觉得忐忑,好像有些事情在她无法控制的情况下,悄悄进行着。
苗苗正身处在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间,她特意定制的纯绿色床单上躺着另一个自己,她无法自控的后退。
“你……你……你到底是谁?”
“朱子柔。”
双手死死握紧,苗苗恨不得上去撕了那个霸占自己身体的女人,但是她没有,而是看似平静的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上下剧烈起伏的胸廓却出卖了她。
“玄门得以维持的力量便是占卜算卦,我给自己算了一卦。”
“你算出了什么?”
“我更适合现在的生活。”
“你……”
“金玉被电疗了。”
朱子柔仅仅用了几个字就堵住了苗苗即将爆发的怒气,她眼里闪过不忍,话语也有些慌乱,“他……怎么样了?”
“结果你是知道的。”
“忘了也好,也好,只是,为什么是我?”
“前世今生,我们都是同一人。”
“但是……”苗苗想说的话被门外急切的犬吠声打断,她怎么也不会忘记这熟悉的叫声,是陪伴她多年的雪橇三傻。
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制止了莫名发狂的三只狗,“要死了你们,大晚上叫什么叫,都给我死过去睡觉去!再叫看我不抽你们呢!”
“妈……”苗苗哭哑着低喃。
一张纸巾模糊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朱子柔已经起身,安静的站在面前,“你命里注定有一劫,我不来,你也会走,倒不如替你活下去。”
“放屁!”用力打掉面前的纸巾,“算命的说过那劫只会在我六十岁出现!你少他妈算计我!”苗苗声嘶力竭的怒吼。
朱子柔叹了口气,也不恼,“他只算对了前面,没有把握住日后,如果不是注定有此难,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送走你的灵魂还能安好你的肉身啊……”
她的话语带着无奈,苗苗不想信却不得不信,因为不可信的事情已经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你要我怎么做?”野蛮的擦拭掉脸上的泪花,苗苗生硬的问着。
“我为你算过一卦,你与他有缘,所以不用怕,好好活着就行。”
不屑的冷哼,“照你这么说,玄门那么精通玄学能算不出我不是你?”
朱子柔平淡如水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轻笑道:“死人是没法算卦的。”
“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不要担心,当他们发现你有问题时,应该是在黄泉路上之日。”朱子柔边说边走回床边,“回去吧,不然朱红该担心了。她是个忠心的丫鬟,好好待她!”
话刚说完,没给苗苗反问的机会,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快速抽离,就像身后有个巨型吸尘器,所有熟悉的画面都在远离。
“啊!”
苗苗尖叫声惊醒,她回到了鬼门,好似睡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要不是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她真的会以为刚才的对话只是她给自己穿越找来自我安慰的借口。
听见尖叫声的朱红,慌慌张张的破门而入,焦急的问着,“主子主子怎么了!”
无力的摆摆手,苗苗喘着粗气,疲惫的答道:“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的确是个噩梦,不过是真实的噩梦。
急忙倒了杯水送到苗苗面前,朱红伸出手轻顺着她还在频频起伏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奴婢一直都在的,主子别怕。”
“怕?为什么要怕?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您不是……”朱红欲言就止,反而扯出了她的好奇心。
“我怎么了?”
“难道主子不是因为受了李姨娘的刺激而去投湖的?”
苗苗哑然失笑,“当然不可能!不过李姨娘是哪号人物?以前经常欺负我?”
“李姨娘……李姨娘……”朱红躲躲闪闪,说不出个所以然,或者,她并不想说。
收起脸上的笑意,苗苗第一次板着脸,冷冽的命令道:“说!全部!”
“是!主子!”
李姨娘,闺名李媚娘,然如其名,妩媚动人。江州一霸青门的幺女,擅长用毒,由于后院只有她跟朱子柔两个姨娘,所以勾心斗角的事情,时有发生。
同样为武林大派幺女的朱子柔,除了会算卦,没有半点武功基底,所以总是吃闷亏。由于金玉根本不管后院的事情,也就不会出现大动干戈的事情。不过这次朱子柔大老远跑到后山投湖自杀的行为在苗苗看来,就是一场有预谋有策划的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