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六家的谨记彭六的话,不能唧唧歪歪让人有推脱的机会,必须说得严重些,逼着文艳姑娘想法子把王妃留下来,不管这文艳用什么办法,是跪是求,都得先把人留下来,因此她便道:“文艳姑娘,你病着,我也不该在这时候麻烦你,可是王妃要走,王爷不在,这可怎么是好,传出去还以为是我们这些下人照顾不周,怠慢了王妃,这个罪名可没有人担得起。”
文艳白着一张脸,道:“彭家嫂子,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王妃搬不搬的问题,而是后日王妃三朝回门怎么办?王爷明日能回来么?我是想要去劝王妃,可总得有个劝的法子,还有一件,您忘了,宝珍郡主后日也要回门,这两样撞在一起,这可怎么办?”
提到宝珍郡主,彭六家的心里一咯噔,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只因宝珍郡主是从皇宫别院出嫁的,王爷这边也要同时娶亲,据说这是几个月里唯一的好日子,错过了就要再等两个月,便也只能这样,两下里忙活不过来,这宝珍郡主的亲事就由大荆皇室帮着操持,这事说出来不是那么愉快的,王爷不主动过我,谁也不敢多提,大家忙着忙着便忘记了,现在一想,这宝珍郡主回门不可能会回大荆皇宫?
要是王爷在,这一切轮不到她们做下人的烦恼,可现在王爷不在,那这可如何是好,以王妃跟宝珍郡主的关系,还有王爷如今这般。谁敢在王妃面前提宝珍郡主回门的事?
再想想宝珍郡主的脾气,彭六家的不禁头皮发麻,王爷不在,宝珍郡主发起脾气来,无人阻拦,很可能会出人命的,出了什么事,自家男人身为大管事,必定首当其冲。
“诶呀,文艳姑娘。谁都知道你是王爷最信任的人。这个时候你得站出来,拿出一个章程,无论如何得应付后日这关啊。”彭六家的着急起来。
文艳苦笑一声:“彭家嫂子,你要我怎么办?我连王爷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我是想要去劝王妃。可拿什么话去劝?王妃问起王爷来。我怎么回话?还有那回门,到时候王妃是回还是不回,回的话府里就没有了主事之人。不回的话,宝珍郡主回门,还有那赵将军……几人碰上,这场面,该如何是好?”
“是啊。”彭六家的也不禁喃喃,大荆国的贵女不管内心怎么样,外表上看都是文静娴雅,只要不太过分,闹不起来,可宝珍郡主却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万一她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回来看到王妃,一定会迁怒的。
文艳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彭家嫂子,我年纪轻,见识浅薄,不知道说的对不对,照我看,若是王爷能赶回来自然好,若是不能,这王妃搬去郡主府,未尝不是减少矛盾的一个办法。”
彭六家的思前想后,也觉得有道理,王妃搬去郡主府,到时候宝珍郡主回门,不管王妃是不是也要回门,大概都可以回避,这样能减少矛盾。
回去把这话跟彭六一说,彭六虽觉得这文艳是有意四两拨千斤,推卸责任,但是也挑不出什么理来,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没办法,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大周皇室在这里也有几位或者是游玩或者学习的远亲,实在不成,就请他们来帮忙主持一下宝珍郡主回门的事,他们下人多准备精致菜肴,把场面撑起来就是了,至于王妃那边,真管不了那么多。
在各方盘算之下,苏宜晴搬到郡主府的时候,只有定王府几个小管事象征性的劝了一下,见她坚持,大家也就没在说什么。
倒是双溪,无意中听到宝珍郡主的事,便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跟苏宜晴说。
不说的话,看苏宜晴的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可要说的话。万一触怒主子,似乎也不太好。
但是这阵子尹嬷嬷跟她说,要想要得到主子重视,并不是像个哑巴一样,只会听,不会说,要做到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不听,该说的要说,不该说的不要说,至于什么事该听该说的,全凭自己的判断,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丫鬟能成为主子的左膀右臂,有的却只能做个粗使丫鬟老了就成一个粗使婆子。
她常帮着尹嬷嬷做针线,尹嬷嬷这才提点了她几句,说这阵子是关键,能不能上位全靠这阵子了,不然等一切稳定下来,有了规矩,再想要冒头就难了。
思前想后,双溪还是泡了一杯香茶端到苏宜晴跟前。
苏宜晴还在算账,整个郡主府产业很多不说,光是这府里上百号人每日的花销就很惊人,这还是她刚嫁过来,人少的缘故,估计过段时间还得添上几十人。
难怪人家说,越是勋贵之家,一旦失势,落败就会很快,她这个郡主府看着很大,田庄地亩很多,朝廷赏赐的也不少,但是那些御赐的首饰古董字画之类的根本不能哪去变卖,田地是有收成,但是京城物价贵,光靠田里的那些收成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以后还有一些人情往来等等更是大宗花销,那些别人送的礼物也不能拿去变卖。
难怪很多后宅女人喜欢放印子钱补贴家用,毕竟除了印子钱,没有别的更稳妥,见效又快又不需要太过烦心的买卖。
男主内女主外,赚钱是男人的事,多数女人只管把内宅管好控制开销就成,可现在偌大个郡主府,要靠她自己想办法维持,真是十分困难。
“郡主,喝杯茶。”双溪轻声说道。
“放那。”苏宜晴笨拙的拨了一下算盘,她以前倒是学过算账,只是不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