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然的一切落在刚刚经历了失败婚姻的秦溪眼里,却凭空多了几分忧思。
秦溪一只手盖上了陈雨然的手:“雨然,你若是真的喜欢,就去追他吧。不过雨然,我是一个前车之鉴,这世上很多人都是有缘无分的,该离开的时候,也要果断些。”
“有缘无分?”陈雨然的生意忽然提高了几分,嘴角带起了自信的笑:“放心吧,不就是个商源么?要实在有缘无分,我把他名字改成商分还不行么?”
刚刚听到秦溪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却是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商源中有“缘”,把“源”换成“分”不就有分了?这种东西亏得陈雨然想得出来:“所以之前你问我,是不是真的要离开萧木,是因为,你本来想通过萧木了解一些商源的情况?”
陈雨然点点头:“不过没关系,我会找到其他办法的。”
“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与萧木对话的机会。”秦溪说。本来是想请陈雨然帮自己一个忙的,如今看来,顺水推舟,也可以帮陈雨然一把。
“啊?”,陈雨然顿时面露喜色,“什么机会什么机会?”
“我买了明天下午的机票去比利时,还有很多东西都放在萧木那里,有空的时候,你去帮我处理一下吧。除了一个咖啡色箱子里的东西请你帮我保存一下,其余的,都帮我捐了吧。你是做营销的,嘴皮子想来很厉害,借机从萧木嘴里挖一点什么出来,也不是不可能。”说着秦溪感到有些难过,却同时也因算计了萧木而有了一些近乎幼稚的快意。
“你明天就走?至于那么急么?”
秦溪笑笑:“至于的。倒是你,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珍惜,希望我再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儿孙满堂了。”
“秦溪。”陈雨然的声音忽然重了几分,目光有些明灭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有几分凝重的意味。
见陈雨然忽然换上了那副严肃的模样,秦溪伸手拍了拍陈雨然的肩膀,唇角勾得更深了些:“放心吧,我没事的。”
“秦溪,每次你不开心就下意识掩饰。现在离开萧木了,也许你应该学着释放真实的自己了,你这样太累了。而且在我面前,你也不必伪装,因为我根本不会被你骗。”方才秦溪的那一笑,落在陈雨然的眼中让人心疼。
秦溪嘴角一滞,转瞬便如同泄了气似的垂了下来。是啊,她还有什么可伪装的:“雨然,真的,你不必担心。时间会治好一切的。”
“秦溪,欧洲帅哥那么多,去了你可得留心多看看。指不定就能找到比萧木好一万倍的人呢?”陈雨然拍了拍秦溪的肩膀,胸中对萧木的不满愈发浓烈。
“也许吧。”看着自己紧紧相握的十指,秦溪轻轻吐三个字。这世界本就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遇见另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你愿意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扉。十一年的追逐,秦溪早就累了,她想不若日后自在飘零,恣意纵情,再不必挂怀他人目光。
秦溪走的那天,萧木没有去上班。他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他亲手设计的家,长久地出神。
这个家里,四处都是秦溪的痕迹。沙发上放着十几个红白相间的碎花抱枕;餐厅的桌子上铺着蓝白相间的格子桌布;电视柜上摆着石膏雕花的餐巾纸盒
萧木总是偏爱简洁和黑白灰的东西,冷静理智,对比鲜明。若是当年他来布置室内的陈设,恐怕那屋子会成了冰冷的现代主义展示品。
秦溪总是说那样的家显得没有烟火气。她跑出跑进,忙里忙外乐此不疲地张罗着的身影又跃然眼前。可是现在,这个家没了秦溪。
坐了许久,雪球忽然又开始冲着门大叫,让萧木回过神。他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
纵然他没什么胃口,也该先喂饱雪球。
他打开冰箱,冰箱里一蓝一白两个荷叶状的盘子,都贴着便签,分别是:雪球的、萧木的。
是秦溪清秀的字迹。
但盘子里装的却是一模一样的香酥肉。
萧木苦笑,在秦溪的眼里,他和家里的狗,是一样的么?
萧木端着两个盘子走到门边。始终秉承狗活着就要实际这个原则的雪球,闻到香味便立刻停止了自己深情地狂吠,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只蓝色的盘子。
萧木将白色的盘子放到它面前,它却并不理会,仍旧是盯着那只蓝色的盘子。
见到这样的情形,萧木忽然明白了什么。难怪,每一次他吃饭秦溪都会放上一只白色的荷叶盘。感情这一蓝一白两只盘子是他和雪球各自的专用喂食盘?
不得已萧木只得把蓝色的盘子给了雪球,忽然想到两年前秦溪带雪球回来时的场景。
起初萧木是很不乐意让秦溪在家里养狗的,可是秦溪那时眼中带着惊喜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对萧木说:“萧木,这只狗和你有缘。”
不知怎的,看着秦溪那般喜悦的样子,萧木竟然同意了养雪球。
而那时秦溪手上提的,正是一袋香酥肉。那天她去杂志社,没时间做晚饭,便在外面买了一些,因为萧木喜欢吃。
萧木低头看着此时吃得正欢腾的雪球,终于明白了秦溪为什么说雪球和他有缘。竟然是,他们都爱吃香酥肉?
不由苦笑,秦溪,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厅里再次响起熟悉的音乐。
“喂”萧木接起电话。
“萧木,明晚上大学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