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弓仁上下打量刘冕一眼,说道:“按照中原地计年法,我今年二十一岁,生于六月初七。”
“巧得很。我也是二十一岁,六月初六。大你一天。”刘冕笑道,“叫哥。”
“什么?”论弓仁一愣。
“叫我哥!”刘冕忍住笑,“入境随俗。到了大唐,碰到比你大的,就得叫哥哥。”
论弓仁仿佛在仔细思索刘冕这几句话的意思,片刻后仍有点迷糊的叫了声:“哥!”
“嗯冕越来越觉得这个把汉话学得半生不熟、性格又直耿的吐蕃蛮子有意思了,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论弓仁其实并不傻,只是对话语把握得不是太准。这时已然醒悟过来。但并没有生气:“我知道你在戏弄我。”
“放心,我没有污辱你。”刘冕笑了一笑,略带严肃的道:“你父亲执掌吐蕃大权,一直主战。这次却同意来唐请婚求和,可见你们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了。不过,大唐估计是不会赐婚了。因为太平公主已经嫁人了。”
“这我知道。”论弓仁说道,“这种事情我并不特别关心,那是我父亲和赞普考虑的事情。不过,我吐蕃提出地要求,从来就没有被拒绝过。太平公主嫁了人。那就还有别的公主。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回去。”
刘冕眼中闪过一道厉芒,轻吐一声:“难说。”
“什么意思?”论弓仁也眉头一拧,针锋相对。
刘冕扬了一下嘴角冷笑道:“我们大唐。欠你们的公主吗?”
论弓仁寻思了半晌才明白刘冕这句话的意思,一时语塞。
刘冕继续道:“请不请是你们的事,赐不赐是我们的事。相信朝堂之上会有许多和我一样态度强硬的人。你们想威胁,是没有用的。所以,如果是真心请和,最好拿出点诚意来。别动不动就是蛊惑要挟。比如说,把安西四镇还给我们当作献礼。”
“荒谬!”论弓仁眼睛一瞪怒道,“那是我们费了千军万马付出无数牺牲才打下来的!”
“大唐的公主。还是尊贵地皇室花了十几年才养大的呢!”刘冕回了他一个冷笑。“世子。好像我们两个当将军的,都对修好联姻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所以。也不必谈了,免了伤了和气坏了大局。这种事情,留待我们的朝廷和你们的赞普去商量。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如果哪天用得着我们了,就不会措手不及。”
“我明白你的意思。很好,我很期望有一天能够和你在疆场上对决!”论弓仁双目如电瞪着刘冕,“不过,你说得对。两国之间的大事,轮不着我们去议论。我对联姻这种事情也没有一点兴趣。如果联姻就能换来和平,还要你我这种人干什么?”
“有意思。看来你还真是懂点东西。”刘冕不禁笑了起来,“站在国家的立场上,我们当然希望和平。不过,以我们军人的天性来说,战争才是我们存在地必要。世子,你放心吧。大唐从不回避挑战。我刘某人,也从不回避挑战。我知道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我也希望有遭一日,能和你决策疆场一辨雌雄!”
论弓仁顿时全身一震精神抖擞,嚯然一下站起身来,右手抚胸对刘冕施了一礼,铿锵道:“把你的兵练好!告辞了,刘大将军!”
刘冕安然坐着随意的拱手回了一礼:“好走了,世子。”
论弓仁大步流云头也不回地走了。刘冕独自一人在房中安静了半晌,回味和论弓仁谈话的经过。
就个人来讲,论弓仁不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此人极度热血,热血到愤青。也许他为人很聪明。至少带兵打仗地能力很强,要不然不可能手握吐蕃最强大的昆仑铁骑近十年之久,而且未尝一败。不过。他倒是一个很直耿的人。
从论弓仁地只言片刻中透露的信息来分析,吐蕃似乎仍然有些趾高气扬,没怎么把大唐放在眼里。毕竟近些年来,大唐在对吐蕃地战争中一直处于下风。这一次名义上是主动前来修好请婚,实则也带有威胁性质。
这让刘冕感觉有点恼火。他开始有点盼望战争地到来了。
在与吐蕃这样的蛮邦进行外交交涉时,军事力量地比对是最重要的一个方面。吐蕃民风彪悍尚武好勇,战争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利器。生活在雪域高原上地吐蕃人物资贫乏,特别眼红富饶的中原。离开了战争的劫掠。他们的生活将出现大问题。所以,他们一直致力于组建强大的军队,以此作为生存的基础。
实际上,这些年来吐蕃也的确是蒸蒸日上,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的军队的战斗力,地确是一天比一天彪悍。当年一代名将薛仁贵,也在大非川惨败。
要是有一支能够打败吐蕃人的军队,他们还敢这么嚣张吗?
刘冕的手紧紧握住了杯子,拧眉沉思。武则天急于称帝了。她不得不考虑来自吐蕃的威胁。因此,她才刻意让我不惜血本组建了一支右卫放到长安,镇守西京守卫大唐西面门户。一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镇劾吐蕃。
想必,终有一天我会在战场上与吐蕃人兵戈相见。莫非我大唐的军队,就真的打不过吐蕃的蛮子?
刘冕的手用力一握,手中地杯子嘎嚓一声碎了。
走着瞧!
离开房间里,刘冕看到狄仁杰仍在鸿胪寺前院那里和论寒调傍闲聊,看似还是在等着自己。
刘冕上前后,狄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