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位正席空空如也,一尘不梁。席后挂着刘冕的铠甲战袍,立着方天画戟。
马敬臣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来回踱步。时时的挠头。右卫军中地重要人物全都到齐了。与马敬臣平起平坐的郭虔;军中智囊司马王、参军姚崇;率领精锐中军铁骑的猛将张崇与郭知运。
大家的脑袋都随着马敬臣在移动,场面看上去既紧张又滑稽。
“我说马将军,你就消停一下吧,别走来走去了。晃得我们大伙眼睛都花了。”郭虔道。“现在光是着急也不是办法呀!”
“谁说我只顾着着急了,我这脑袋在思考,在想办法呢!”马敬臣老大不耐烦地嚷道,“你们也别只顾着瞪我,都想想办法!”从品衔上讲。郭虔与马敬臣同为右卫将军从三品。但马敬臣在右卫的资历较老而且一向受到刘冕的敬重,因此刘冕不在,他就成了这里的主事头儿。说起话来,自然也就粗嗓门儿了。
郭虔的脾性比马敬臣好多了,这时也没有出言顶撞。大家都默契地保持着安静,都不想捅了马敬臣这只马蜂窝。
马敬臣见大家都不说话,有点气闷。将手一扬指向王:“王司马。你向来足智多谋。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还有姚崇,你不是也一向聪明得紧吗。怎么也不说话了?”
王和姚崇相视一笑,一起拱手对马敬臣道:“马将军请息怒。若要想办法。须得心静平和才行。”
“你让我如何心情平和?”马敬臣越恼火了,大声嚷道,“七万大军,居然把主帅给玩丢了!主帅被关着受苦受累,我们却在这里悠然自得无所事事。这要是传出去,我右卫的兄弟们还有脸出去见人?”
王忙道:“马将军,事情并非如此。一来大将军被拘的时候,事突然连近在神都的人都许久未尝查觉,我们也是受莫能助呀!再,前不久太平公主与狄相公来过了。说大将军此行被拘,定然是有惊无险。叫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当真为大将军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卑职认为,现在我们还是听从太平公主与狄相公的嘱咐行事比较好。毕竟我们对事情的真相并不明了。贸然行事,恐怕会弄巧成拙!”
“卑职亦赞同王司马地意见。”姚崇也附言道,“正如兵法所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我们对神都地情况不尽了解。的确不适合采取什么动作。”
“行了,你们都闭嘴!”马敬臣恼火地骂道,“没见过像你们这样冷漠的人!”
“咦,不是你找我们问话说地吗?”王有点哭笑不得,“罢,罢。我们闭嘴。”
马敬臣来回踱了十几圈,在帅桌边停下。一手握着刀柄,满脸郁闷将牙齿磨得骨骨作响。
“马将军,你每日都召我等前来议事,也议不出什么结果来。”郭虔道,“不如大家就此散去,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否则右卫七万大军无人管事,恐怕不行哪!马将军也不必气恼着急。若有什么动静需要,太平公主与狄相公自然会来吩咐交待。这二人与大将军交情非同一般,心中的牵挂也不比我们少呀!”
“散,散就散吧!你们搞你们的事情去!”马敬臣没好气的直摆手,嘟嚷嚷的道,“看来指望你们这些人是没什么用了!来人,将胡伯乐与祝腾给我唤来!”
众人正待退去,这时全都一愣:“马将军你想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呀!”
“谁说我要乱来了?!”马敬臣大声一喝。不料帐外有人接过话来道:“是谁要乱来呢?”
声音沉稳、低沉,仿佛直透人心。众人回头一看,狄仁杰。
马敬臣一愣,然后哭笑不得的道:“狄公,狄相公,狄阁老,我的狄爷爷,你怎么天天来呀?敢情我这右卫大营成了你家厨房了?”
一席话弄得众人忍悛不禁都笑了。
狄仁杰笑呵呵的走进来道:“马将军这话有谬。老朽不识油盐从不进厨房的。”
马敬臣摇头苦笑:“你又来干嘛啊?劝我不要轻举妄动的?算了你不要说了。你那些大道理初听一回还行。听多了心里直犯腻,耳朵也起了茧。”
“既然马将军明白事理,老朽也就不复多言了。”狄仁杰依旧笑呵呵的道,“老朽只提醒一句。刘大将军虽然不在了,可是右卫的精气神可不能失去。这就需要你马敬臣与上下将官一起努力,维持右卫军中的良好景象。你们要做的事情,可是很多啊!否则他日刘大将军归来之时,看到右卫一盘散沙乱七八糟,岂不大怒?”
“好好好,我知道了!”马敬臣连连摆手,“兄弟们都去忙自己份内之事吧!我也去指挥练兵查点粮草了!”
“马将军请留步。”众人退去,狄仁杰独将马敬臣留了下来。
“狄老爷,你老还有啥吩咐呢?”马敬臣一脸苦笑。
狄仁杰微笑道:“老朽当才在帐外听闻,你要唤鬼龙兵王的队正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呃……”马敬臣木讷的眨着眼睛,一副茫然模样,“没有呀。哪有?”
狄仁杰摇头微笑:“马将军,听老朽一言。不要搞什么特别的动作,否则非但救不了天官,反而还会害了他。他现在虽然阶下被囚,但稳如磐石有惊无险。”
“好吧,我听你的。”马敬臣长叹一口气,认真说道,“不过,我是真的着急。狄公你想想,以天官今日的名望地位,居然说扣就给扣了。这要不是因为重要的事情,朝廷怎么会如此轻举妄动?我是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