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马敬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好吧不说这些了。你刚醒来也别动太多脑筋。吃饱喝足养足精神再说。”
刘冕喝了几口牛肉汤,身体再添几分生机和热力,舒服了很多。只是这几天来一直都是嚼的干粮没沾半点油腥,现在居然有点反胃,于是没吃几口只得又打住了。
“与我同行地将士呢?”刘冕问。
马敬臣叹了一口气,摇头:“没剩几个了,几乎全部阵亡。
进城的时候,好像还有六七十个人跟着一起冲了进来。可惜……
两天,又有三四十人先后牺牲,还有一批人昏迷不醒(伤,便是活活累成、冻成这样地啊!他们没有天官你这样惊人的体格,终究是没能熬过来。”
“中郎将周成呢?”
马敬臣略一激动:“这小子命硬,真是条汉子!光个帮子在雪地里杀了大半天,居然没有阵亡!现在正卧床养病,不过仍是没有清醒。”
“好。”刘冕总算是略微找到一点安慰,闭上眼睛朝后靠了一靠,轻叹一口气。
“找到这些阵亡将士地尸骨,集中安葬,铸英雄冢烈士碑,让兰州地百姓世代缅怀。”
“我去安排。”马敬臣点了一点头,心情也是略有沉重。
正在这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喧哗。马敬臣急忙走到门口朝外观看,回来对刘冕道:“左右卫的许多将士们都来探望你,被军医拦了驾。还有兰州的州官带领大批百姓,在馆舍外围了厚实的几层,都要见你。”
刘冕苦笑:“我起不了身。”
马敬臣便道:“我出去跟他们说吧!”于是出了房门。
刘冕卧倒下来,长长的吁气。
门外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好像还传出了争吵。出去没多久的马敬臣突然又回来了,叫苦不迭的嚷道:“他***还要哗变了不行?天官,别怨我。我镇不住啦!以前挺听话的一群猴子么,现在听我地将令居然都敢违抗了,哗啦啦的跪倒一片,非要见一见你的真颜才肯安心退去。还有许多的百姓们,全都稀里哗啦的跪倒在雪地里,拉也拉不起来。朝天拱拜就跟拜神似的,非要你现身一见报个平安。”
刘冕深吸一口气。
“叫几个人,抬我出去!”
过了许久,十二名军士抬着一张盖有厚实棉被的胡床,拆除了馆舍地大门,将刘冕抬了出来。
刚出门的一刹那,刘冕还没看清眼前是一批什么人呢,便听到几声震天响的大吼:“大将军!大将军出来了!”
声音很熟悉,全是右卫的一些大小将领和鬼龙营的兵王们。
齐刷刷的一阵衣甲响动:“拜见大将军!”
刘冕像个子似的包在厚实的棉被里,只能将一只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捏个拳头,缓缓的、但是高高地、笔直的扬起。
“大将军!!大将军无事!”右卫的将士们喜极而泣,高声欢呼。
在他们身后,一群百姓们也欣喜的欢呼,跪倒在雪里的一片人欢欣鼓舞大声呼叫。
“马敬臣,快去请百姓们起身。”刘冕好不容易攒了一口力气,大声喝道,“右卫将士听令!”
“诺——”衣甲齐响重重的抱拳之声。
“速速散去不得聚众。随马敬臣谴散安抚百姓。”刘冕拼着一点力气,下达了指令。
“得令!”右卫众将士这才排成了队列小跑而出,在马敬臣的带领之下去安抚那些跪拜在地地百姓们了。
马敬臣又恨又笑的拍着那些将士的头盔骂:“你们这群猴子!猴子!他娘的只听大将军的不听老子地话!拍死你们!”
众人一起呵呵的笑,刘冕躺在被窝里长吁一口气,只能再度闭目养神了。
馆舍外地百姓们,好不容易才起了身来。密密麻麻,足有五六百人之多。马敬臣等人苦劝了一阵,仍是不肯离去,围在那里非要见一见刘冕。
无奈,刘冕只得让人将他抬出了馆舍,来到大街上。
百姓们一片惊喜的大叫就要往前涌,马敬臣带人苦苦阻拦,维持着场面地序。
刘冕咬牙,攒起体内不多的一丝力气,在胡床上坐了起来,朝百姓们挥了一下手。
“大将军!”
“刘大将军哪!”
百姓人群之中,一片呼唤,凄地呼唤,继而哭声四起,又有人要跪倒下来。
刘冕提起一股气大声道:“乡亲们,我刘冕好得很,命硬,死不了!”
“噢——”一片欢呼,又很快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都盯到了胡床上,看着刘冕等着他的下文。
刘冕只能露出一个头来,脸上挂着微笑:“兰州之危已解,乡亲们很快就能安居乐业了。朝廷派了援军前来,定能击溃吐蕃保河陇安宁。本将已受皇命奉旨挂帅如帝亲临,可见陛下对兰州的百姓们是何等的关爱。今后,本将会与乡亲们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共保兰州!”
“好!”一片欢呼震耳欲聋,兰州的百姓们喜极而泣!
在长达数十年的日子里,兰州都是中原、吐蕃、突厥与其他诸胡军事争夺的核心地带,饱受战火摧残。人心浮动百姓不得安宁。一直以来,兰州就缺乏一个主心骨,也可以说是兰州的人们,缺乏一个精神支柱和信仰图腾。朝廷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州官将军们大多心有余而力不足。兰州或失或得,或许今年隶属中原,明年又沦陷于吐蕃之手。
几年前,正是刘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