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紫躺在密室的地上痛的打滚,更是不受控制的嘶声痛呼!
她想,她终于明白了他的凌迟之痛。
渡蛊完成时,她按照十九任戒主想的办法,以起死回生戒施咒救治被渡蛊之人,这样可以避免自身血脉受损。
但是,她渡蛊之时消耗了大量巫力,就像神碑说的,巫力稀薄之时,必然压不住生死蛊。
现在,寅时未到,生死蛊未息,只有再忍忍。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眼皮沉重,应该子时了。
彻底痛昏过去之前,她想的是,他每次昏迷之后还是紧锁着眉头的,难道即便失去意识还能感觉到疼痛吗?
不过,没多久,她就有了答案。
即便昏迷,凌迟之痛仍在进行,那痛感,让你根本不想醒来,就此一睡罢了才好。
——
客栈的房间里,十三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难以置信,他立在床榻边,姑娘给主子戴上的绿色玉戒一直散发着晶莹的绿光,不间断,不停歇,好像只是一个时辰的时间,床榻上男子心脏处的伤口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缓慢的、缓慢的愈合。
愈合之后,玉戒上的绿光淡了一些,又过了一个时辰,他竟然听到了床榻上男子的呼吸。
绿光渐弱,浅浅的又持续了半个时辰,直至消失,男子的呼吸规律,脸色红润,生机回笼,已是活了。
十三脚底如同灌了铅,整个人如同木桩,立在床边一动不动,他在思考,要不要盖被子?
算了,姑娘好像没有吩咐,虽然冷了点,但是他相信主子可以的。
夜深人静。
鼓过四更之后,床榻上的男子“嚯”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他先是控制不住地深沉的吸了一口气,胸腔顺畅无比,浑身热流涌动,竟是前所未有的舒坦。
他眨着好看的丹凤眼,长睫扇动,再睁开时,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寻找那个女子。
他偏了头,漆黑的瞳仁转动,看到了床边站着的傻愣愣的下属。
没有她。
楚尧微蹙了眉,试着动了动手脚,身侧的双手缓缓紧握成拳。
手指上传来异样的触感,他抬起了右手放在眼前看了看,小指上套着一枚绿色的玉戒。
他何时戴上的这个戒指?
于是,他又抬起了左手,摸上那枚玉戒,戒圈很小,堪堪挤在了他的指根,刚想把它取下来看一看,不料身侧陡然袭来一只手阻止了他。
他细了眼尾,瞥眼看下属。
“主…主子。”十三缩了手,“姑娘没说可以摘了戒指。”
楚尧瞌眸,指腹寻着戒指绕了一圈,到底是没有取下戒指,他坐起,下了床,十三呈上一旁的衣服。
他穿上,随意在屋中走动,“她呢?”
十三内心挣扎,答道,“姑娘去了密室。”
“可说为何?”
“姑娘没说。”
楚尧眯了凤眼,自己的属下撒没撒谎他看得出来,虽然十三说的是实话,但是他总觉得十三隐瞒了什么。
他敛了眉眼,穿上外衣,套上靴子,语气毫无起伏,“她可说了何时出来?”
这个也是真的没说啊!
不过十三可不敢再回答什么没用的答案了,刚才那句话虽然听似平常,但自己好歹跟了主子这么多年,暴风雨前的宁静是最恐怖的。
“回主子,姑娘说了,差不多辰时到巳时之间。”
“哦?”
楚尧反问,“果真如此?”
十三嘴巴张了张,低着头内心挣扎,他已经没胆子再回答了。
呵。
楚尧忽然笑了,带着三分凉意,“你既是跟了她,又为何称本王主子?本王可不会要一个会说谎话的下属。”
十三单膝跪地,沉默了几息才改为双膝跪下,姿态恭敬,“十三谢王爷多年栽培。”
想了想,又行了三个跪礼,这才从地上站起来,一板一眼的说道,“回王爷的话,我家主子只说告诉您她去了密室,您自会知晓,至于何时出来,并未提及。”
“………”
哼。
这个回答跟没回答有什么分别!
楚尧甩了袖摆,快步打开房门,门外四人一夜未睡,站的宛若门神,见他出来,同时瞪大了眼睛。
“我的老天!”无尘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竟然是真的!”
现在可是刚过四更没多久啊,寅时还早着呢!
可王爷不仅醒了,居然还如同常人一样走路,开门。
无痕瞥了他一眼,上前道,“王爷。”
楚尧点头,身后传来十三的脚步,他哼了一声,转而往楼梯走去,到底以后是她的人了,他总不好多加教训。
还是亲手为她准备洗漱之物罢。
直到那玄衣背影转到了再也看不见的地方,几人才反应过来。
无尘眼巴巴的拽了拽十三的袖子,“王爷蛊毒解了?”
十三面无表情的扯回了自己的袖子,随口应了一声。
无痕亦松了口气,转而问,“姑娘呢?”
到现在没看到她出来,着实有些奇怪,无尘已经脚步极快的从屋里疾步走了回来,“姑娘不在屋里!十三,怎么回事?”
孙哥疑惑道,“我们、我们一直守在这里没看见姑娘出来啊。”
孙香云点点头,看向十三,俨然也是在等他的答案。
几人的视线全都在他的身上,十三皱了皱眉,“主子有事从窗户走了,天亮回来。”
几人一愣。
“主……主子?”无尘不确定的问无痕,“你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