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谭起正窝在筒子楼那张破旧到让人瞠目的小竹床上做梦。
梦境相当凶残,京辰水族馆又特么出事了!
温顺讨喜的白鲸弟弟在跟玩空中飞人的时候,直接把驯兽师顶飞了出去。
驯兽师窜出去了十几米,脑袋砸在了布景台上,当场就开了瓢。
谭起猛地惊坐起来,手臂撑床的力道太大,咔嚓两声,竹皮子的床板又断了两根。
“我靠!”
谭起暗自咒骂了一句,正想着摸手机的时候,卧室摇曳许久的木窗就冷风给扑开了。
狂风携着雪沫子打着旋的往卧室里钻,把房间里最后的余温蚕食一空。
放眼望去,筒子楼大院的积雪深处快过膝了。
这雪陆陆续续下了可快一周了,潆泓镇上的游客少了九成,京辰水族馆闭馆也三四天了,所以刚刚那个梦……杞人忧天!
谭起并没有理会床头柜上还在震动个不停的手机,裹着被子光着腿哆哆嗦嗦的下床重新关上了窗。
他来潆泓小镇三年光景了,给他打电话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水族馆的直属上司,另外一个就是筒子楼下面馆老板的闺女,麦穗。
不过,听说今儿是麦穗订婚的日子,应该没功夫理会自己……嗯,最好是这样!
手机铃声在谭起琢磨中消失,但很快又相当顽固的响了起来。
“没完了是吧?”
谭起擦了一把冻红的鼻尖,重新窝到了床上掖好被角才不情不愿的把手机摸了过来。
果不其然,是水族馆的老张。
“喂,张哥。”谭起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点不对劲,鼻音很重,嗓子里也像是吞了锯条一样,拉扯着疼。
“起子,来生意了,赶紧的来水族馆一趟!”
“现在?”
“现在,立刻,马上!”
老张性子跋扈,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讨价还价的主儿,谭起暗自在心里嘀咕,今儿这得是来了多大的一个团儿?
电话里听音啊,老张都兴奋的炸了。
谭起磨磨蹭蹭穿好衣服,开门的瞬间差点被筒子楼外凛冽的寒风赏了一个耳光。
出了筒子楼,上了停在大院里积雪半尺后的老旧桑塔纳,还没等转弯,一个黑影子就蹭在了车窗上,灵活的像是栖夜的蝙蝠。
谭起正低头准备扣安全带,被眼前的黑影给吓了一跳。
扣窗的声音响了起来,谭起开了车窗一样东西就劈头砸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