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及此,杜奇打消去意,闪身藏在树后,慢慢地摸上前去,远远地,杜奇便听得有人慷慨激昂地道:“帮主新逝,我们理应团结一体,在江湖中才能有立足之地,可你们不思进取,反而纠众为难自家兄弟,这是何道理?”
此时,杜奇已摸到那些人近前,只见前边林间空地上百余人壁垒分明,两队各三十余人严阵以对,另有四十余人散聚在他们间的外侧,似是一群旁观者。
先前慷慨陈辞者乃是一位看似有些落魄的秀才,他位于两阵中央,显是一队的为首之人。
杜奇见那秀才年约三旬,面相清奇,给人一种心仪的感觉,虽是一身儒装,却是一位武功高强之士,此时他的脸上神色复杂:既激愤、又惋惜,既兴奋、又悲凉,既欲有所主张,却又显得无奈,还有几许茫然之色。一时之间,杜奇也不能尽道那秀才的神情,更无法体会那秀才此时的心境。
另一队为首者是一位年约三十五六的魁梧汉子,倒是神色平静淡然,那秀才的话音刚落,他便嗤笑道:“你既不让兄弟们去为帮主报仇,又不准大家推选新帮主,如此下去,我们正气帮岂不是要自取灭亡?你还好意思指责我们不思进取?你如此做,到底有何居心?”
杜奇早已看出这百余人中有几个乃是正气帮的高手,分别居于三拨人之中,他尚以为是在这些正气帮的高手挑拨下,这个帮会才会出现内讧,谁知竟是正气帮本身出现了内乱。
杜奇早就知道,只要独孤问道一倒,正气帮内外的境况必定不妙,正气帮出现内乱,自然可以预料,只是他能适逢其会倒是没有想到。
思虑间,杜奇听得那秀才侃侃地道:“我们正气帮本为弘扬正气而创,但独孤问道的行径如何?这不用在下多言,兄弟们心中也有数,现在,我们正气帮名声已污,江湖正道之士亦感心寒,如果我们再不知自重不识大体,将情何以堪?你谢顶天谢堂主本是一位仁侠之士,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陷兄弟们于不义,使正气帮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吧?”
那魁梧汉子谢顶天亦侃侃而言道:“不思为帮主报仇,便是不义!不推选新帮主我正气帮便难以在江湖中立足,此乃是毁灭之路!你不顾江湖道义,不顾兄弟们的感受,无端阻止弟兄们为帮主报仇和推选新帮主,可说是既不义又不忠,这就是你孔方全所谓的识大体无私欲?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推选出新帮主,再议为独孤帮主报仇之事!”
谢顶天的话,立即赢得了他身后众人的赞同,纷纷附和叫嚣不休。
杜奇还在暗自揣测那秀才是何人,在正气帮中有如何威望和声势,居然有这多人支持他与谢顶天相峙,原来竟是正气帮的军师“十方秀士”孔方全,这便难怪了,杜奇不由释然。
待众声稍平,孔方全方痛心而无奈地道:“既然谢堂主如此坚持,在下也不便一味阻拦,只不知谢堂主以为何人有能力胜任我正气帮的帮主?抑或是谢堂主本人便有此意?无论如何,为独孤帮主报仇一事休得再提!”
见孔方全终于让步,谢顶天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说道:“在下提议推选新帮主,并非为了一己之私,也不是存心与你为难,乃是为众多兄弟的感受和我帮的前途作想!在下德不昭力不显,自认做不了帮主,若军师能登高一呼,谢顶天必定唯命是从,至于是否为独孤帮主报仇,到时还不是军师说了算!”
谢顶天的话,又赢得了他身后众人的齐声附和,孔方全身后众人更是惊喜莫名,纷纷要求孔方全接任帮主之位,一时之间,现场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松,变得热烈而融洽起来。
似未料到谢顶天竟然推他为帮主,孔方全闻言不由一愣,他知道谢顶天此言并非玩笑之语,更无讥刺或挑逗之意,而是真心实意。
仅只是微微一愣,孔方全急忙制止住七嘴八舌以及欢呼的众人,抱拳向在场众人为礼道:“无论是习文练武,还是处理帮中事务,在下一直不曾懈怠,有时虽自认不凡,却自知非帮主之才,谢堂主的提议,在下万不敢从!”
谢顶天道:“若军师不做帮主,试问还有谁有资格和能力做帮主?因此,为了我们正气帮,军师无论如何也不要推辞!”
孔方全道:“正因虑及帮中现无帮主的合适人选,在下才提议暂缓推选帮主,若在下应承谢堂主之请,落人口实事小,难保我正气帮的声名事大呀,因此,在下只好辜负谢堂和各位兄弟的好意,推选帮主一事可否等异日再议?”
谢顶天坚持道:“既然事已至此,何须等待异日?尚请军师不要推辞,早日坐上帮主之位,我们正气帮还有一线生机,才能在江湖中占得一席之地!”说着,谢顶天望向旁观众人,接着说道:“阮堂主,你倒是说说话呀!”
似是知道拗谢顶天不过,孔方全亦无奈地望向旁观众人,问道:“阮堂主,此事你怎么看?”
旁观队伍中一个年约四十的精壮汉子似事不关己地道:“军师德高望重,本就是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人物,此时坐正帮主之位正逢其势,何须推辞?又何须阮某置喙?”微微顿了顿,那人接着说道:“不过,若军师有能让我们众人皆服的理由,我们自然会遂军师之意!”
见众人皆认同阮堂主之语,孔方全不由暗喜,慎重地道:“前帮主独孤问道的某些行为虽然有些偏激,但毕竟武功高强无人能比,我正气帮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