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杜奇只好应允。范仲章不由大喜,忽地一挥手,一幅纱绢倏地从他宽大的长袖中飘出,在空中舒展开来稳稳地悬挂在窗旁的墙壁上,说道:“公子请看,这便是无上神道!”
杜奇向那纱绢看去,只见纱绢上所绘的乃是一幅山水画,左面高山白雪皑皑,右面山峰烈炎熊熊,中间却有一河碧波荡漾,溶合着从左右各处奔涌而来的冰流和沸水,除纱绢顶部有“无上神道”四字外,再无一个文字。
杜奇看着那幅画,忽然产生一种错觉,觉得那幅山水画竟然不再是山水画,而是一幅人体络走向图,那些涓涓细流幻化成人体内的一些络,中间那条大河便似任督二脉一般。
杜奇似不相信自己会产生错觉,不由揉了揉眼睛,仔细看时,那图确确实实是一幅人体络走向图,图中每条脉的走向,先后秩序等皆清晰可辩。他看着左右脉中的寒、热不断地向任督二脉中汇聚,蓦地觉得体内真气涌动,内视之,竟赫然发现此时自己体内的真气运行与图中所示完会一致不差分毫。
对此,杜奇不禁暗感怪异,猛地收回心神,再往那画看去时,分明又是一幅山水画,哪还有半点人体络图的影子?闭目思之,刚才所见的络走向图似已印入脑中一般清晰可见。
范仲章见杜奇神色数变,不由关切地问道:“公子可有所悟?”
杜奇不答反问道:“范掌门看过这幅图吗,又有何感悟呢?”
范仲章道:“因知此功非我所能练成,平常也只是草草观之并未细看,有时即使细细观之,也并未有丝毫发现,更不要说感悟了。”
杜奇忽然道:“若将这幅图给从未修练过任何功法的幼童看看又能如何?”
范仲章闻言不由一怔,象这种镇派绝学,即使是宫内高手,一般情况下也不可能轻易见到,更不要说从未修练过任何功法的小孩,他不明白杜奇为何有这种想法,问道:“公子此言何意?”
杜奇道:“当初在下修学功法时,便不曾修练任何内功,也没有人会想到在下会阴阳同修,刚才我细看贵派的无上神道,其实讲究的只是一个‘顿悟’,与阴阳是否同修之人应该没有多大关系,因为只要能看懂此图又能进行修练者,他自然就会阴阳同修,从而练成此功。”
范仲章沉思道:“这到时一个新颖的见解,确实值得一试!公子是否有把握练成无上神道呢?”
杜奇道:“我刚才只是略有感应,并不知能否练成无上神道。即使在下能够练成,也可能是多年以后之事。”
范仲章道:“如此甚好,公子只要记住功成之日来解救我们便成。”
杜奇再次看了看那幅图,将它牢牢地记在心中,自认日后复制一张出来也不成问题,至于日后如何才能破这道禁制,他却想也没有想过,但他却说道:“范掌门若无其它吩咐,请容在下告辞如何?”
范仲章看了看窗外,似有点无奈地道:“公子请便!”旋又低唤道:“送客!”蓦地,一阵缠绵悱恻的乐声在寂静空旷的房内响起,使人徒增离别愁绪。
仍是刚才迎他进屋的那两对金黄衣饰的童子将他送出楼外,见苗宗林仍恭立在那里等候,他不由有些过意不去,正欲上前招呼,苗宗林却先迎了过来,掩饰不住喜色道:“请公子随我来!”
此时杜奇反而不好说什么,只好跟在苗宗林身后向外走去。刚出宫门,苗宗林指着眼前一条道路道:“公子沿道这条道,只需半日功夫便可到达九江!”
杜奇循着苗宗林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羊肠小道横亘在眼前,却不见刚才来时大道的踪影,不由暗感奇怪。
忽听身后“轰!”地一声轻响,回过头来,只见一蓬白雾正袅袅升腾,并不住地向四周扩散开来,却不见了苗宗林和玉露宫的踪影。
待白雾散尽恢复清明,方才玉露宫所在地忽然变成一方高不可攀的峭壁。杜奇见状不由暗道:“明明知道老子没见过世面,还要耍这等花招,要是老子一时糊涂把这一切当成南柯一梦,看最后倒霉的是谁?”
看着周围扑朔迷离美轮美奂的景致,杜奇始终有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顿觉意兴索然,暗叹了一声,才按照苗宗林所指的方向觅路向九江而行。
回想起离开襄阳以来的所见所闻所之事,杜奇不禁思绪翻腾感慨丛生。
当日在襄阳,他虽然在暗中做了一些自认是好事的事,但却时常为自己的胡混而深感不安,又无力改变现状只好懵懵懂懂地过一天算一天,偶尔想起未来,只觉一阵心悸一片迷茫,却又以自己还小为借口弃往一旁。
后来加入骆马帮,从出使任务直至到达到庐山,一路上历尽艰辛力求生存,一切皆是为势所迫,并未刻意追求过什么,即使是与秦馨之间的感情也是如此,他虽早有把秦馨据为己有的想法,但那只是他心中阴暗角落里一时冲动而产生的一个意念,并没有确切的目标和具体的行动,他们能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