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骇中,杜奇急运玄功,一边减缓下坠的速度,一边功聚被抓的脚踝,另一只脚猛力踢向抓住他脚踝的手,试图摆脱那人的抓扯。{}
就在杜奇正欲用凝聚起来的内劲震出、另一只脚同时踢中那人抓住他脚踝的手时,那人忽地用力将杜奇向下一扯,随即松手借力飘向一旁。
杜奇蓦觉眼前一黑,此时他的头才陷入坟头的地面之内,同时觉得一股大力涌至,不由自主地加速向下向远离那人的外侧滑落,他脚踝激荡迸发而出的劲气与奋力踢出的另一脚皆击在空中。
黑暗中,杜奇功聚双目,赫然看见与他交错而过的人似是吊在一根绳子上,正远远地荡了开去,而他自己却身处虚空,不住向下跌落。
杜奇见身周十分空旷,四周峭壁笔立,光滑如镜,偶尔抬头上望,见上方似是屋顶一般高高穹起,正中破了一个大洞,天光如柱照射进来,使这里面的一切皆清晰可见,那显然是他掉下来的地方。洞口下一人正吊在那里晃荡,只是附在一条粗绳上向下看,却并没有立即向上爬,此外再无他人。向下看去,黑漆漆地看不见底,不知道有多深,只觉阴气森森,令人不寒而栗。
杜奇虽具有横空转向的轻身功夫,但在别人有意使为之下,一时之间仍难改变下坠之势,感觉到周围的漆黑和阴森,也不由心中发毛,寒气直冒。
值此生死存亡之际,杜奇急忙排除杂念,将一切疑惧惊惶皆抛诸脑后,蓦地收腹挺腰,猛地顺势向前翻滚而出,终使下降之势略缓,并向前方峭壁靠近。
杜奇正待如法施为再次减缓下降之势和向前方峭壁靠近时,倏地发觉下方似有一张漆黑的渔网正急速向他罩来。杜奇见状不惊反喜,再一挺腰,变成头下脚上之势,斜斜向下飘落,猛地伸出右手在一个网结上一按,竟借这一按的微弱反弹之力,顿改下降之势为斜斜向上腾飞而起。
杜奇收腹挺腰,正要改头下脚上为头上脚下的姿势向峭壁射去时,忽然发觉那网竟粘在他手上挥之不去。
杜奇不由大惊,急忙停止动作,使身体仍然保持头下脚上的姿势,同时运起先天玄阳真气聚往右手掌,欲将粘在手上的网烧毁。
不知那网是什么材料制成,杜奇不运功烧它还好,他运功一烧,孰知那网的粘性更强,竟忽地变得软软的似液体般猛往杜奇的手掌内钻,但又韧劲十足,根本挥扯不断。此一耽搁,杜奇向上弹起的身形不由一窒,距峭壁尚有丈余远便已势尽,紧接着又开始向下滑落。
身处危境之中,杜奇不由暗中一咬牙,奋起余力,右手反而握住那网用力一扯,他下落的身子再次一顿,带着那网微微向下斜斜地飘向峭壁,同时运起先天玄阴真气,以备在必要时再次依靠拉扯那网向上腾升。
靠近峭壁,杜奇不由大喜过望,急忙横转身体,双脚接连在壁上急点数下,身体猛地向上腾起,射向仍吊在那里观看他下落那人。
那人见杜奇向下跌落,以为胜卷在握,在他的想象中,只要杜奇沾上那面网,便逃不了被擒之厄,根本没有料到杜奇能逃过那网的粘扯,此时见杜奇拉着那网似一根棍子般向自己扫来,不由大感讶异,急忙不顾一切地向上攀去。
此时杜奇身子横空,右手在后拉着那网,左手在前,忽地搭在那人的绳尾处,猛地抓住绳端用力一拉,欲借这一拉之力加速上升,追上那人。
谁知杜奇刚刚抓住绳头,那人似是正在将绳子往上收,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力,杜奇猛然间又借得那人的拉扯之力,上升的速度不由更为快捷,只瞬间便凌空超越那人,攀附在距那人头顶五尺之上的绳子上。
此时,杜奇距上面顶部也只有数尺之遥,他只须轻轻一跃,便可跃出地面脱离这险境,但他却只是附在绳子上,冷冷地看着骇然停在他脚下那人。
杜奇见那人年约三旬,头顶儒巾,一身白衣,不知是否是被吓坏了,写满惊异的麻脸白皙得毫无血色,抓住绳子的手也因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之色。
两人在绳子上一下一上地对视片刻,那人转头扫视了一眼粘他裤管和背上的几缕网丝,忽地抬起头来冲杜奇展颜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洁的牙齿,嗡声嗡气地道:“先把你手中的‘黑蜘蛛’放开好不好?”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自己无缘无故地被那人拉进这要命的坟墓,差点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甚至有可能丢掉性命,此时他好不容易才逃过这一劫,却没想那害他的人似乎没有半点恶意,说话的神情与他的年龄为人大不相符,不知不觉间松开右手,原粘在他掌心的网绳不知何故竟忽然变成一团粉末,随着他松开的手纷纷向下飘散,但仍有一点网丝粘在他的掌沿,最后也似在它本身重量的作用下倏然脱离,自顾自地掉落。
那人见杜奇放开了那面网,改用一只手抓住吊绳,腾出一只手来,伸出纤细而毫无血色的洁白手指,仅用拇、食二指小心翼翼地拈起粘在身上的网结,随之迅快无伦地一抖一甩,那网结竟似粘他的手指不住一般,被他一抖即掉,一甩即落。那网随着最后一个网结被那人甩掉无声地荡往下方,瞬即不见踪影。
那人见掉落的网中被杜奇弄出了一个窟窿,不由又抬起头来望着杜奇,似有一些心痛地道:“你怎么把‘黑蜘蛛’中间弄出那么大一个洞来?很难补的!”
听到这话,杜奇不由哭笑不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