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女孩竟然躲避他的亲昵举动,朱大官人顿感不悦,但听到那女孩的话,朱大官人又不由高兴起来:这丫头不错,竟然处处为我着想,并且还能想到我的心坎里去!于是,朱大官人喜不自胜地笑道:“好,好,姑娘既有孝心,又明事理,朱某喜欢!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那女孩仍是轻声细语地道:“有劳官人动问,小女子姓胡,名荷花。”
朱大官人喜笑道:“荷花,出污泥而不染,好名字,朱某喜欢,哈哈哈!”
在场众人见那自称胡荷花的女孩一直拒绝文婉茹和宇文阡陌,却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朱大官人,皆不由恍然大悟,原来那女孩竟然是想要找一个象朱大官人那样有钱有势的人,说不定她等的便是朱大官人,自然要拒绝身份及来历不明的人。
众人虽有些不齿那女孩的选择,但由于有朱大官人等人在场,谁也不敢说出心中所想,只能暗暗地在腹中非议。
向年的办事效率就是高,没等多长时间,他不但令棺材铺的人送来了棺材,还找齐了办丧事的一应人手,来到此处,随即做了一场简单的法事,才将白布覆盖下的尸体装入棺材,由十六个壮汉抬起放在一辆马车上,二三十人吹吹打打地拥着灵车觅路而去。
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朱大官人竟亲自捧着刚制成的灵牌领路而行,那女孩自然紧跟在朱大官人身后,临去之际,那女孩不着痕迹地转头望了杜奇等人一眼,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见朱大官人与胡荷花等一行人已经去远,在场众人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相互笑闹着渐渐散去,但现场仍有不少人三五成群地围聚,或是嘘寒问暖,或是互通消息,但所言仍大多围绕着胡荷花的事迹,有人羡慕,有人惋惜,更有人悔恨不已,恨自己为何不早点出手携得美人归。
杜奇早已察知这是一个骗局,本不想多事欲直接离去,但见到胡荷花临去时的目光,他又硬不起这个心肠,更何况宇文阡陌对胡荷花好象有点意思,杜奇更不能不管,因此,杜奇才一直呆在原地,欲了解一些他们的情况,哪知却所得不多,他只得主动向旁边一人问道:“请问老丈,那朱大官人是何来路?”
被问者是一个文士装束,年约五旬的老者,他正与五六个人围聚在杜奇旁边高谈阔论,见问不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杜奇等四人一眼,接着向四下看了看,才靠近杜奇小声地道:“只凭小哥能问出这个问题来,便知小哥是外来人,否则,本地人又有谁不知道,那朱大官人名叫朱逸阁,乃是本朝第一代晋王朱棢的后裔,世居在这太原城外三十里处的朱家庄。”
杜奇不解地道:“他既然是晋王朱棢的后裔,为何好象只是一个白丁,并无官职在身呢?”
那老儒生见问又向四处望了望,才低声说道:“据传,那朱逸阁的祖先乃是本朝第一代晋王朱棢出外游玩时,与一个村姑苟合留下的野种,自然没有资格进入晋王府,不过,还算第一代晋王朱棢有点良心,给那村姑留下一件信物,也正因有了这件信物,朱逸阁的祖先才敢以晋王朱棢的后裔自居,这朱逸阁才能与当代晋王攀上关系,他们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却比那些官员的权利都大。”
杜奇又问道:“那朱逸阁的为人如何?”
那老儒生闻言失笑道:“他不就是猪一个么,怎么谈得上什么为人如何?”
听到那老儒生的话,那老儒生旁边一个与他年龄相仿,也是文士装束的老者急忙阻止道:“老林不得胡说!朱大官人虽然不象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乐善好施,扶危济困,但对人却比较客气,这比其他皇室血脉的人不知强胜多少?”
那老林不服气地道:“他也算对人客气?你没看见,听到他到来时,哪个人不害怕?唉,现在就是这样的世道,说了也没用,算了,不说了,我说小哥,我劝你们还是别到处去打听朱逸阁的事了,否则,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老林等人似乎不愿再理会他,但杜奇仍不死心地道:“请问老丈,你们可认识那胡荷花姑娘?”
老林闻言忽然有些怪怪地望了杜奇一眼,轻笑道:“谁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怎么识得?我说小哥,她已经跟朱逸阁走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再念着她了,念着也没用,还是安安心心地跟你的小媳妇回家去过日子吧。”
杜奇闻言不由哭笑不得,心知向他们再也打听不到有用的信息,于是向那老林等人道谢了一声,寻到扔放的马匹,策骑向朱逸阁等人追去。
刚渡过汾河,便看到朱逸阁和胡荷花等人在前方缓缓而行,薄九阳问道:“公子,现在就赶上去动手吗?”
杜奇道:“我们还未弄清状况,不急,我们先绕到他们前面去。”语毕,杜奇策马离开大道,领先向旁侧驰去,直到奔出三四里,才转向朱逸阁等人所行的方向而去。
行未多久,杜奇等人便已找到李村义庄的位置,此时,朱逸阁和胡荷花等人也正从远处缓缓而来,未免他们发现,已来不及进入义庄查看,杜奇等人只好远远地避往义庄后面的一片树林中。
拴好马匹,杜奇的意念一动,强大的神识随即笼罩在义庄内外,那里的情形立即映入脑海,杜奇不由轻笑道:“义庄内外有不少武功高手正在准备行动,那胡荷花卖身藏母果然是一个骗局,只不知她是专门针对朱逸阁,还是见机择人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