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昭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醒来。
还未完全清醒,便被刘义火急火燎的拉了出去。
姜昭出门一看,好家伙刀枪剑戟是没有的,至少暂时是没有的。
乱糟糟的营地外,已经集合了大片的流民,男女老幼都有,想来这些都是被刘义蛊惑来的人,放眼望去最少数千人,面带蜡黄色的村民,都是目光炯炯的看着刘义。
当初刘义许下海口,要带大家找出一条生路,而众多村民并不会在意这条生路是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造反这个词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威慑,他们也不会知道造反一旦失败会有什么下场。
刘义威风凛凛的站在一块巨石上,威严的目光扫过下面众人。
“诸位乡亲,我刘义曾对大伙许下诺言,要带大家找到一条生路!”
“诺言兑现便在今日!大伙随我出发!”
刘义单手挥下,无声涌动的人群,跟在他身后向着宁远县行去,没有想象中的金戈铁马,也没有脑海中的威武雄壮,有的只是暮气沉沉,一群麻木的村民,失去了对生的渴望,机械的向着前方走去。
姜昭心中无语,说好的战前动员呢?说好的激励士气呢?
面前走过一群拿着柴刀木棍的村民,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乌合之众,姜昭心中一阵无语,这样如果能够打下一座县城,那除非老天爷瞎眼了,或者就是那县令脑子被驴踢了。
不知为何,姜昭看着这数千人,总觉的哪里不对,但要说具体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陷入沉思的姜昭被身旁一人轻轻一推,顿时便回过神来。
“姜先生在想什么?”
姜昭抬头,看清来人模样,这人正是昨日在帐篷内的其中一人,名叫刘全,是刘义的同村,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那关系自然是铁不能再铁了。
刘全有些消瘦的脸庞正紧紧的盯着他,好似怕他跑了一般。
“没什么,只是看到乡亲们如此不易,有些感慨罢了”姜昭微微一笑回道。
刘义果然还是不放心自己,还专门排了一人跟着自己,姜昭心中嘀咕一声,抬脚跟在队伍的最末尾处。
黄沙漫天,日头渐起,温暖的阳光驱不散空气中的寒冷。
姜昭缩了缩手,这鬼天气也不知道是秋天还是冬天,树上还挂着发黄的树叶,顶多也就是秋天末尾,竟然会这么寒冷。
无声的埋怨两句,姜昭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在他的视线尽头,已经出现了一座低矮的城池,城墙高不过一丈,跟自己想的天差地别,并且还不是砖石堆彻的。
看着眼前城墙,姜昭再一次陷入沉思,虽说城墙不高,也就一丈有余,像大牛那铁塔一般的壮汉,跳跳脚,估计就能摸到城墙顶端,但是其他人呢?
看这面黄肌瘦的样子,能不能跳起来都是两说。
所以这群拿着木棍柴刀的众人,是来这宁远县城干啥的?
连个云梯都没准备,某非全部要飞檐走壁上去么?
姜昭抿了抿嘴,他现在开始有些怀疑,刘义到底是不是一个明主了,这点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今天估计也就是宁远一日游了。
最前方的刘义面色有些难看,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紧皱的眉头,狠狠的瞪了旁边的人一眼。
昨天再三嘱咐一切要准备妥善,关键时候还是掉链子了。
刘义双手插在袖中,走到姜昭的旁边,有些尴尬的说道:“姜先生现在怎么办?”
姜昭撇了撇嘴,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城头,心中也满是无奈,你头脑一热准备不充分,换做自己也没办法啊。
低头思索半天,姜昭缓缓说道:
“城墙之上空无一人,现在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要么是城墙之后已经埋伏了众多弓箭手,具体情况如何,还得派一人前去打探一番”
姜昭刚刚说完,刘义便已经把目光放在了旁边大牛的身上,这里有可能徒手攀上城墙的也就他自己了,但是能上城墙是一回事,能不能走到城墙跟前就是另一回事了。
“大牛,这城墙你能上去么?”刘义出声问道。
大牛不屑的瞥了一眼远处的宁远县城,坑坑洼洼的城墙,多年未经战火,早就已经失去了当年的牢固。
大牛咧了咧嘴说道:“大哥,你就放心吧,要是县令就在城墙后面,看俺大牛给你把他抓来。”
粗壮的汉子,将胸膛拍的震天响,在衣襟泛起的尘土中,一溜小跑到达城墙跟前,大牛抬头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墙沿。
身体猛地一跃,脚下在城墙一个凹陷处使劲一踩,双手已经紧紧扒住城墙边缘。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众人,都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如果墙上真的埋伏了弓箭手,此刻的大牛估计已经成筛子了,也许人憨直一些也好,隐藏的危险从来不曾放在心上。
大牛铁塔一般的身影,攀上城墙,身体一个骨碌,已经在城墙上消失不见。
不多时,宁远县的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看着这一幕的姜昭,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这特么也行?
人呢?没人守城,这不会是空城吧,某非县令得到消息已经带着全城的人撤离了?
时间不会留个姜昭多想,刘义拔出别在腰间已经快要生锈的长剑,一声大吼:“荣华富贵便在城中,大家冲啊!”
“乡亲们,冲啊!”
“冲啊!”
压抑许久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突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