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感觉在身上传来，尽管穿着甲胄抵消了一部分力道，郑文依旧疼的龇牙咧嘴。
“如轩，你？”
啪！
又是一鞭！
这一次比之上次的力道更足，郑文骑在马上的身体也有些摇晃。
他身上的甲胄并不是防护全身，而赵如轩恰巧的抽在甲胄薄弱处，如同没有丝毫阻隔一般，每一鞭都在郑文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
“属下知错了！”
郑文如同后知后觉一般，他不是傻子，已经明白了自己方才的口误，触犯了赵如轩的底线。
冷冷的目光，瞥了郑文一眼。
赵如轩收起马鞭，向着大军后方指了指。
多年的配合，两人间也有了几分默契，郑文忍者身上的疼痛，闷声说道：“全军就地扎营！”
待骑兵回转，后方运送辎重的部队方才缓缓到达。
赵如轩策马缓缓离开沧水河岸，随后将马匹拴在一颗树上，自己找了一个高处观察周围的地势。
他走的地方，正是刚才姜昭他们待过的土丘，看着眼前被压到的杂草，赵如轩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站在这个地方，正好可以将自己来时的方向，尽收眼底。
“如轩！如轩！”
“徐阙贪生怕死，我们难道也要在这里跟他一起耗着么？”
郑文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他单手按着腰间刀柄，每一步走动仍会扯动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不停的抽动脸庞。
赵如轩闻言没有生气，此刻不在军中郑文愿意怎么称呼都随他去了，赵如轩抬头看了刚才自己抽的位置一眼，眼中有些询问。
“嗨，两鞭罢了，当初七十军棍我不也扛过来了？”
郑文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走到赵如轩的身边，径直坐在了地上。
赵如轩明显一愣，俯下身体捋了捋地上的杂草，这才坐在郑文的身旁。
如果没有记错，当初那七十军棍也是自己打的，幸好郑文从小身体强壮，不然这一关能不能挨过来也是两说的事情，为此赵如轩也没少被自己那位姑姑冷落。
治军这一方面，就是赵翼也曾劝过他，可惜没有丝毫成效，赵如轩依旧我行我素，他所奉行的便是铁腕治军，敢有违反军纪者皆是严惩不贷！
这方面吃的苦头最多的就是郑文。
赵如轩轻轻拍了拍手掌，指了指山丘的下方，眼中含着一丝询问。
“如轩你是想问军中如何？”
郑文有些狐疑的问道。
没办法他也不通哑语，所有意思全靠猜测，要不是行军打仗皆有旗语，不然这五万大军的主帅，还得换个人来担任。
赵如轩轻轻点了点头。
“王凌在下面呢，有他指挥大军安营扎寨，如轩你放心便是”
郑文如同想起什么一般，继续说道：“这周围我都看了，土地已经全部化作良田，树木着实不多，若是想要打造船只，非得在后方运来木材才行，这一来一回不仅耗时日久，中途更有可能会发生别的变故。”
“万一对岸的反贼，劫掠其他郡县，我们莫非要眼睁睁看着不成？不如我们去给灵州州牧说一声，让他们在后方协助我们？”
赵如轩抿了抿嘴，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同是大周的子民，莫非那灵州州牧要眼看着定州失守么？”
赵如轩手臂挥起，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圆，又遥指了西南方一下。
“你是说朝廷？朝廷上一群尸位素餐的人，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定州十余年不设州牧，不然又怎会容刘义如此做大？”
“如果当初给王大人一个州牧之职，定州绝对不是此番景象！”
赵如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太过生气。
“如轩你也莫要怯弱，当初纵横漠北你可不是这样子的，要我说这皇位还不如让给舅父”
啪！
这一次不是鞭子，而是手掌。
赵如轩一巴掌拍在郑文的脑袋上，他头上的头盔顿时歪斜向了一旁。
看到郑文看了过来，赵如轩眼中颇为严厉的摇了摇头。
这种话，他曾偷偷听自己的父亲说过一次，就那一次他爷爷赵翼怒发冲冠，差点就要动手杀了自己的独子。
如今就两人，这么说说还好，如果传到乾州，郑文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可就得看天意了。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如轩你别生气”
郑文一阵干笑，他多少也知道一些燕王府中的秘辛。
但是知道的越多，心中的想法也就越多，如今大周的半壁江山已经完全糜烂，在大局来看有实力和机会重整山河的，无非就是秦王和燕王两人。
因为这两人可以占据大义，其他人虽然也有机会，但是却不敢贸然出兵，毕竟没有朝廷诏令，自己出兵形同谋反。
但是秦王如今已经被黄渊打残了大部分的实力，他本人都已经南下，想要在剿灭黄渊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反观燕王，那就不同了，他的麾下尽是精锐，这么多年来一直养精蓄锐，剿灭黄渊虽有难度，但没有人会真的将其放在心上，还停留在他们都是乌合之众的地步。
打败了朝廷又能怎样？
朝廷上乌烟瘴气，兵无战心将无战意，能打赢才是怪事，不然又怎么会剿贼剿了三年，不仅没有丝毫效果，黄渊反而快速壮大了？
可惜的是，燕王拥有一副好牌，却一直恪守底线，没有朝廷的调令，坚决不发一兵一卒！
他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