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县的大街上冷冷清清,随处可见的散乱衣物以及各种招牌全部躺在地面上,整条大街连一个鬼影都看不到。
冷风席卷空巷,墙稍的低语似乎在诉说这什么。
举目而望,整条街道的门面全部将大门关死,里面还有没有人谁也说不清楚。
姜昭抽了抽鼻子,跨过脚下的一条污水沟向着远处行去,也不知是这宁远县原本就人烟稀少,还是刘义作下的恶事,整个宁远县现在民生已经凋敝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身后的刘全亦步亦趋的跟在姜昭身后,他对于眼前一切视而不见,或许这其中就有他的一些杰作。
自从三日前,刘义以魏如海当做要挟,让千余兵丁放下武器投降后,这个宁远县城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安静过。
千余兵丁不算一个小数目,可惜这里面具是老弱,大部分的青壮早就被派往了梁州前线,此时整个宁远县留下的几乎都是老弱妇孺。
姜昭走到长街尽头,拐过一个角落,三个醉汉摇摇晃晃的在姜昭身旁走过,临到跟前还迷蒙的扫了他一眼,许是喝多了没有认出姜昭,倒是跟他身后的刘全互相打了一个招呼。
姜昭没有在意这些,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城内,现在还有多少人,或者说还有多少人没有被这些乱民迫害。
一声低弱的呼救生传到耳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姜昭眉头一皱,他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脚下不停急赶,随着路程的缩短传来的声音也大了一些。
同时传来的还有几声猖狂的笑意。
一个破旧的木门,歪斜的挡在门前,昏黄的日光驱不散里面的黑暗,但清晰的呼救声的确是在里面传来的。
姜昭在旁边捡起一个木棍,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刘全,见他并没有阻拦这才松了一口气,里面情形尚不明朗,准备一个木棍用作防身总无坏处。
这一会的时间,木屋里面的呼救声已经减弱了不少,但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仍旧清晰可闻。
姜昭深吸一口气,抬脚将面前木门踹倒了进去。
一阵烟尘中,几个忙将衣服穿在身上的汉子,站起身来。
“是谁?那个王八蛋敢打扰老子的好事?”
“妈个巴子,看老子不捏碎了你!”
烟尘散尽,里面的情形逐渐明朗。
歪道的橱柜,零碎的一些首饰,以及破烂的衣衫映在眼前。
本应温馨和睦的家庭,现在已经支离破碎,地上的血迹肆意流淌,沾染了大半个地面,整个房间内都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姜昭眼中突然被一股煞气遮蔽,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住眼前两人。
昏暗的木屋中,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中年汉子已经倒在血泊中,而他的旁边正有一名幼婴摔倒在地上中,猩红的血迹透过布裹流到地面上,一大一下两滩血迹分外刺眼,幼小的孩童,出生应是不久,
被柔软丝绸包裹的婴儿,显示出了他的父母对其的喜爱,圆圆的脸蛋双目紧闭,如同睡着一般,这种假象便是欺骗亦是让人心碎。
幼小的身体,出生不久,还未曾知道何为父母之爱,也许他还没有认真看过这世间一眼,便已经被摔倒在血泊中。
躺在不远处的妇女,身上不着寸褛,双眼无神的看着房顶,散乱的发丝遮在面上,看不出她具体的表情。
姜昭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有些明悟了,何为天下亡而百姓苦的含义。
数日前尚且是求生无望的乱民,为了一口吃食可以安居乐业直到死去,可如今,他们进了宁远县不过三日时间!
作下的恶事,绝对不止他眼前看到的一桩而已,有多少人在角落中默默的死去,姜昭不得而知。
此刻正满脸煞气,狠狠盯着姜昭的两人,如同在地狱归来一般,让人心中发寒。
没有了规则和束缚,人性可以卑劣到如此地步么?
姜昭一阵失神,两名汉子却已经骂骂咧咧的走上前来,他们的手上都有一柄雪亮的长刀,这是刘义进城第一时间发给他们的,本该用来攻城略地的武器,到了他们手中却挥向了手无寸铁的百姓。
不待姜昭动作,刘全已经拦在了他的身前。
这三日他一直跟在姜昭的身旁,或许作恶很少,但这一切他都明白也全都清楚。
有些事,他不能阻拦,但是他可以尽自己所能保住姜昭的性命,毕竟姜昭是他们这里唯一的一名书生,将来还有很大的用处。
“混蛋东西,你们眼瞎了么?姜先生你们也敢动手”刘全张口呵斥道。
姜昭的名头或许不好用,但是刘全的身份绝对好使,毕竟他是刘义的心腹,这两人再昏了头,也不敢对刘全怎样。
“原来是刘二哥啊,我是你隔壁村二黑啊”
一名汉子,见到是熟人,不知觉的放下戒备,就连刚才姜昭闯入的怨恨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刘二哥想起了没?这是二牛啊,咱可都是跟大牛一个村子的”
“嗯”刘全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穿好衣服快点滚!”
“哎,好嘞刘二哥”
两人将长刀放在一旁,弯下腰在旁边捡起衣服,也没啥避讳的,当众就开始穿衣服。
雪亮的长刀,在屋内有些晃眼,姜昭手掌攥的紧紧的,关节处已经隐隐泛白,猩红的血迹在眼前扩大,无声的尸体似乎在低声述说这什么。
姜昭身体忽然一个前窜,在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