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轩两人出了军营,脚下不停,直接踏上岸边的木筏。
“如轩我们真的要撤么?我们撤了三川郡怎么办?单凭徐阙手下那两万杂鱼,可未必能挡住姜昭啊,那徐阙年老昏庸对于兵法战阵一道根本不甚了解,想要拦住对面无异于痴人说梦!”
郑文手撑船桨,木筏缓缓而行。
破碎的水面,一如混乱的内心。
赵如轩看了看己方营寨,又看了看对岸,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要不我们假装退兵,大军暂且隐藏数日,待到他们按耐不住,想要渡河时,我们在率军杀出,定然可以一举平息祸患!”
郑文眼中有些火热,对于那种口头的约定,彼此心知肚明。
谁要真的当真,谁就是真的傻子。
这只是一个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罢了,为了达到目的,别说齐郡就是整个定州都送给姜昭又能怎么样?
拿不下吃不着,只能干看着。
赵如轩轻轻摇了摇头,手掌指了指乾州又指了指北方,做了一个交战的手势。
“北方胡人不过是一群宵小罢了,我乾州铁骑挥手可灭,他们既然敢趁火打劫,就要做好来得去不得的准备!”
郑文轻轻握了一下拳,嘀喃道:“看来是我们沉寂了太久的时间,胡人已经忘记当初的恐惧了!”
赵如轩看着郑文信誓旦旦的样子,心中有些着急,两人的默契只存在于战场之前,此刻他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想法。
轻微弯腰,赵如轩手指点在水面,在手心写下辽郡二字。
“辽郡?”
郑文有些疑惑。
“辽郡郡守吴长伯,我与他也算熟识,想来退敌不行,但是挡住胡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如轩你放心便是!”
赵如轩轻微摇了摇头。
“呃你是说他没挡住?”
郑文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赵如轩依旧摇头。
这次郑文真的迷茫了,辽郡乃是乾州门户,向来都有重兵把守,那吴长伯又是燕王心腹,手握五万重兵,就算不能退敌,据城而守的话,坚持半年总没问题吧。
辽郡郡城之内,粮草充足,加之五万大军具是精锐,而且胡人精于骑射没有攻城器械,想要短时间拿下辽郡无异于痴人说梦。
“如轩你不会要告诉我,辽郡已经没了吧”郑文试探的问道。
这次赵如轩轻微点了点头。
郑文手中船桨无声滑落,溅起一阵水花。
“那吴长伯是干什么吃的,五万大军竟不能阻挡胡人片刻,亏得王爷如此信任他,此人当真该杀!”
赵如轩俯身捡起船桨,亲自撑船。
对于郑文的愤怒,他早就有所预料,但是已经成为事实,纵然发怒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好好想想改怎样扭转如今的局势。
“那这么说来,我们是真的要撤?”
郑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赵如轩颇为凝重的点了点头。
有些不甘的看了一眼对岸,郑文轻叹一声,事到如今他们如果再不撤只怕乾州受到的损失将会更大,两相比较三川郡对于他们来讲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木筏缓缓靠岸,岸上一辆马车的门帘掀开。
徐阙走下马车,显然他已经等候多时了。
“赵将军郑将军你们两位,刚才可是去了贼军军营?”
赵如轩看了徐阙一眼,轻微点头。
“不知所谓何事?为何没有于本官商量一下?你等可知私通敌军是何罪名?若是陛下怪罪下来,就是燕王也担待不起!”
徐阙向前慢走两步,咄咄逼问道。
郑文见状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赵将军不便明言,郑将军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徐阙转过头,看着郑文说道。
“好大的口气!怎么?本将军要做什么,还得向你一个三川郡守汇报不成?”
郑文一声嗤笑,不屑的说道。
“你等乃是奉了陛下旨意前来平乱,双方大军共聚于此,老夫身为朝廷命官,又怎能不了解三军主将的动向?”
徐阙花白胡须轻微抖动,继续出声说道:“万一有人违背皇恩,私下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三川男儿岂不是尽成枯骨?”
“老夫只要一日还是三川郡守,就不会坐视此等事情发生!”
“见不得人的勾当?徐郡守话里有话啊”
郑文双手握拳,一阵噼啪作响的声音传来。
徐阙见状,身体不由的倒退两步,于这等武夫说话,最是难缠。
因为他们一旦意见不合,就有可能拔刀相向。
“郑将军,老夫乃是陛下钦点的三川郡守,你要做什么?”
徐阙咽了一口唾沫,脸上声色俱厉的高喝道。
“哈哈,我哪敢做什么?只是一点小事,徐郡守都要再三追究,要是发生点其它的,我郑文就是有再多脑袋,也不够砍啊”
听到郑文的话,徐阙略微放下心来,只要他不动手一切都还好说,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万一他没轻没重的,今日说不定就含冤而死了。
“郑将军明白自己的身份就好!”
徐阙不咸不咸的说道。
郑文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们还有要事,就不陪徐大人在这里看风景了,徐大人还请自便!”
说完,郑文便于赵如轩在徐阙的身边的走过。
徐阙脸庞抽搐,双手颤抖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说道:“你”
前行数步,郑文又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忘了告诉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