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末,柳大嫂与柳二嫂才匆匆赶到了酸笋作坊。
作坊里来卖笋的看到她们,皆抬头来看。
柳大嫂与柳二嫂觉得那一双双盯着她们看的眼睛,好像已经知道了她们的所作所为。
她们心里发凸,越想越怕,万一段家人抓他们见官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没有证据,他们不能将她们怎么样。
其他作坊的工人也就罢了,他们看柳大嫂与柳二嫂只是好奇为何她们现在才来。
而沈岚娘等包括青哥等人和段家所有人,以及乌开山父子的一众人均是拿着审视的眼神看着他们。
昨夜段茂天发现柳氏的异样,从柳氏口中撬出了话,再加上柳大嫂与柳二嫂突然不见了人影,还有昨日李氏寿辰时,柳大嫂与柳二嫂借口去小解,从众人的眼中消失过一阵,众人便百分之九十肯定那是柳大嫂与柳二嫂便是沈岚娘室内出现的盗徒。
剩下百分之十,便要看今日柳大嫂与柳二嫂的反应和解释了。
段茂天黑着脸将柳大嫂与柳二嫂叫进了一间屋子。
沈岚娘以及段家人跟了进去。
段茂天冷着脸对柳家嫡娌二人道:
“昨夜两位嫂子昨夜去了哪里,怎么突然就没了人影?”
柳二嫂闻言,开始微微发抖不敢说话,柳大嫂怕柳二嫂露相,急忙开口接道:
“茂天,你这是啥意思?这话听起来怎么像审犯人似的?”
但她本身就心虚,说出的话却心急了,有种不打自招的意味。
“大嫂若心中坦荡,怎么会觉得我这么问像是审犯人?”
柳大嫂一噎,越发心虚了。她强自镇定道:
“我,我心里怎么不坦荡了?茂天你可别仗着家里有了几个钱,就瞅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有事没事乱污蔑人!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们也是要脸的啊!”
段茂天本就对柳氏的娘家人没好感,说了那么多,柳大嫂还不直接回答他的话,他早已不耐烦。
“大嫂也别扯别的,直接告诉我昨晚怎么突然没了人影便是!”
段茂天这不耐又强硬的语气对柳大嫂来说很是咄咄逼人。她心里一塞,也知自己自乱阵脚说了一堆废话,没得越描越黑,她咽了口口水,暗自做了个深呼吸便道:
“昨晚是我心里不安,觉得家中有事发生,这才邀了你二嫂同回村里看看,因不想吵醒你们,才没有与你们说,我一回家才知道,家里可不是出事了,我家熊娃子高烧不退,病得厉害,我们照顾了他一夜,这不今儿才来晚了。”
说到此,她想到柳大与柳二今日不会送笋过来,又补充道:
“你大哥二哥他们昨夜被吵得睡不着,今儿也起晚了,我们出门时,他们也才上山去呢,也不知今日还挖不挖得到笋子来卖。”
听了柳大嫂这话,沈岚娘悄悄出了门,没一会儿便又回来了。
柳大嫂由自不知,她说完后,发现屋子里的人只是看着她们,却不说话,便道:
“大家伙这是咋了?我们嫡娌不过回了趟家也没啥好稀奇的,都回去做工去吧,我们两嫡娌今儿来晚了该罚,今儿中午便不歇息了,尽量将今早拉下的工给补回来,不然都对不起我们得的这份工钱!”
说着,她又发现柳氏不在,往常柳氏不在作坊里,也没啥好新奇的,她仗着是自己作坊,想偷懒便偷懒也没人真少了她的工钱。
今日这种时候不见柳氏,柳大嫂心里又开始发凸。
这该来的人都没少,怎么独独就少了柳氏呢?
对了,她想起段茂天他们今日改启程去嘉印县了,这会儿没去怕是因为沈岚娘那丫头的卖身契被偷了。
但今日不去,过两日总去了吧,柳氏那人出门惯爱带很多行李,那是恨不得将房子都带上,这会怕是在收拾东西呢。
柳大嫂如是安慰自己。柳氏的去向就像一颗一点便爆的炸弹,会危及到自身安危,因此她也不敢去问段茂天柳氏人在哪。
众人没有要跟她们说话的意思。
屋子里气氛有些冷,柳大嫂心里有鬼,自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便讪笑道:
“茂天话也问完了吧,问完了我们就去做工了,再晚今早的工便补不回来了。”
“不急,大嫂和二嫂且等着。”
柳大嫂与柳二嫂听了这话,心中皆是忐忑。
却也不敢强硬出去,就怕自己一时表现不对,让段家人抓去了把柄。
一个时辰后,段珩进了屋,手里还拿着根马鞭。
他进屋便冷眼看着柳家嫡娌道:
“那叫熊娃的昨夜根本没生病,他爹娘亲口说的!那孩子看着精神着呢,虎头虎脑的,一点生病的痕迹都没有。”
他说的话让柳大嫂与柳二嫂那两张黄脸一点一点变得煞白。
段珩看着她们的反应,冷笑。
“我在青铜村还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听说昨夜半夜好似又贼人闯进了村子里,还被狗给追了……”
柳二嫂唇色惨白,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哆哆嗦嗦的抖个不停。
“听说还有人听到了妇人的叫声,其中有人还好似听到了柳大婶的声音……”
“胡说!他们胡说!没有的事!”柳大嫂跳起来强自否认道。
段珩却不理她说了什么,继续道:
“青铜村的里正与柳大伯确认,柳大伯却坚决否认了,你说你们二人回家看孙子,为何要鬼鬼祟祟的呢?竟还不能让村里的人知道你疼爱孙子了?虽说你那孙子一点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