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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思空烧完信,又后悔起来,怪他一时心慌,忘了封野的探子时时都在盯着阿力,早前他和陈霂的密信就已经被封野知晓了,这一封自然也不能幸免,他就这样烧了,显得更加可疑。
但烧了便烧了,也比被封野看到要好解释一点。
燕思空的心脏直往下沉,莫名地感到四面来风,周身寒凉。
冷静下来想一想,此事尚有两个疑点,第一,沈鹤轩真的去信像陈霂表忠了吗,第二,如果是真的,沈鹤轩真的会广开城门迎楚王进中原吗?
若沈鹤轩并未给陈霂写这封信,那陈霂给他的这封信,就是假借沈鹤轩之名来千里诛心的,陈霂忌惮封野是必然的,可到了这般明晃晃的地步,恐怕他得重新审度自己的打算了。
但若沈鹤轩的信是真的,燕思空是不相信他会叛主的,对于沈鹤轩这样的人,清誉比什么都重要,比命都重要,这多半就如他适才所想,是沈鹤轩的离间之计。
在他们想着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斗倒敌人时,沈鹤轩也没有闲着。
燕思空沉寂半晌,研磨提笔,给陈霂回了一封信,以严厉的口吻告诫他切勿中了沈鹤轩的奸计,如今他们在攻打太原,进退维谷,若此时被人任意挑拨,必定会功亏一篑,满盘皆输。并让陈霂将沈鹤轩的那封信交给他,他要想办法呈交给朝廷。
他倒要看看陈霂拿不拿得出这封信,或者愿不愿意给他。封野曾经怀疑陈霂和沈鹤轩暗中勾结,但他对此尚有所保留,这世上最浑浊、最难看透的便是人心,他非要仔仔细细地多看上几回,无论是陈霂还是沈鹤轩,但凡成为他的阻碍,他都会一一铲除。
将信交由阿力送出后,燕思空独自一人在书案前坐了许久。他想的最多的,不是陈霂和沈鹤轩,而是封野。
无论沈鹤轩和陈霂是否有所联络,他收到的这封信,都证明陈霂或是沈鹤轩,已经看到了封野那难挡的虎狼之势,毕竟,拿下太原,京师就岌岌可危了,一旦封野入了京,是扶立陈家皇子,还是改名换姓,谁能说得准呢?
他之所以没往这个方向深想,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意怀疑封野,在他与封野纠缠的这些年中,封野从未骗过他,反而是他多有欺瞒,他没有底气擅自猜忌。他放弃了苦心经营的一切来到封野身边,从一开始二人便约定的清清楚楚,他们要破立新生,将陈霂送上皇位,还天下太平,还百姓安稳,他无法相信,封野会为了一己之私,挑起天下诸侯之战,那就完全背离了他的初衷,断送的也不仅仅是大晟的天下, 而是百姓的天下。
不,他不相信封野会这么做。
这时,侍卫突然来通报,说封野邀他去荣元山探勘地形。
燕思空沉默着换了衣服,骑上马,带着护卫出发了。
封野已经带人在山上看了许久,从荣元山可以看到远处的太原城,能将太原城各往来要道尽收眼底,在他们拿下荣元山粮仓中,这里变成了他们视野最好的岗哨之一。
燕思空来到粮仓旧址,封野正与手下几个将军围在一起商议军情,用佩剑在土上比比划划,燕思空不仅想到了多年以前,他和封野第一次去凌雾山庄,在山中漫步时,也看着远处的景山大营思辨攻营之策,那时的封野,尚是一个轻狂少年,如今已成了真正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见燕思空来了,封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正要下马请安,封野阻止了他:“不必了,我正要带你去看些东西。”
说着,封野跨上了醉红,领着燕思空往山中走去。
俩人并骑于前,几位将领和护卫老远地跟在后面。
燕思空问道:“你要带我看什么?”
封野淡淡一笑:“我的人看到阿力又出营了,怎么,给陈霂送信?”
燕思空顿了顿,直言道:“是。”
“陈霂今日给你的信中说了什么?”封野斜倪了他一眼,“我若总怀疑你,你我不免又要一番争执,我也厌烦了,不如你直接跟我说吧。”
“只是互通军情罢了。”
“信呢?”
“……烧了。”
“烧了?”封野挑眉,“你这样烧了,就不怕我多疑?”
燕思空沉默了,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与其自己反复猜疑,或冒着被封野发现的风险暗中套话,不若直接向封野求证,封野没有防备,若当真有不臣之心,言辞神态上多半会露出破绽,于是他转头看着封野:“其实,陈霂在信中有所疑虑,如今我们越是势大,他越是忌惮。”
“哦,他忌惮什么?”封野冷笑,“他怕我打下了皇位,就不给他了?”
“你会吗?”燕思空紧迫地将这一句追着封野的话尾问了出来,同时一眨不眨地盯着封野。
封野果然怔了怔,他没料到燕思空会这样直白的问出来,他眯起眼睛:“怎么,你也怀疑我?”
“封野,我从来不想怀疑你分毫,但你从未将陈霂放在眼里,这让我……”
“我为何要将一个废物放在眼里?”封野倨傲道,“他只是我们的一枚棋子,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他毕竟是要当皇帝的……”燕思空反问道,“对吧?”
封野微眯起眼睛:“燕思空,你这般拐弯抹角做什么?你敢把你心中所想明明白白地问出来吗?”
燕思空深吸了一口气,话语梗在喉头,却根本吐不出来。
他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