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纷乱衰败的大军中,杨广早已没有出发前的精神,接二连三的失败,已经耗尽了他对大隋的热爱。
反贼遍地的北方各地,已经让他感觉烦躁而又无力。
此时,独自坐在龙撵之上,闭目沉思,不禁开始回想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为何会化为乌有?
可能一个人想不明白,所以他就喊来了在外随行的萧明渊。这个在他踏平陈国以后,就一直支持他的老臣。
宽大的龙撵好似一座移动宫殿,非常奢华。
进来的萧明渊并未行礼,而是问道:“陛下,可是想要问臣,您为何会失败?”
对于萧明渊的无理举动,他已经没有心思关注了。
点了点头以后,杨广眼中闪过一些颓废,问道:“萧爱卿,朕做错了吗?”
萧明渊说道:“陛下错了,三征高丽,尽皆败退,你将大隋的元气打没了。而世家大族在此期间,已经彻底的掌控了天下。陛下你的赌局输了。”
杨广说道:“萧爱卿,如果让你来做,你会比朕做的更好吗?”
萧明渊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天下大乱是必然的现象。不会因为陛下您的所作所为就能阻止的。毕竟大隋和世家的关系,从根子上和南北朝时期并无不同。”
杨广说道:“看来是朕错了。就是不知道朕这大好头颅会落入谁的手中。萧爱卿辅助朕多年,你有什么心愿,就告诉朕吧,如果可以,朕会满足你的。”
萧明渊说道:“臣之所以会辅佐陛下,并不是为何权势地位。看来臣的修行也是时候结束了。”
杨广说道:“大好河山,爱卿看中那里就拿去吧,朕累了,不想在看这烦乱的世界了。”
萧明渊问道:“陛下想去何处?”
杨广说道:“就去江都吧。那里山清水秀,适合终老。”
萧明渊说道:“那臣就送陛下最后一程吧。”
等萧明渊离开以后,杨广拿起左侧的一个盒子取出了其中的传国玉玺,看着里面流光溢彩,可是一旦运功,手上就会感觉被针扎了一般。
杨广自语道:“难道朕真的不能成就一番伟业?连你也不认同朕。”
然后将传国玉玺放回原处,又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漆盒。
不过他只是看了看外面,并未打开盒子。
盒中装的就是孙神医等人耗费了几年的时光,才炼制成功的绝毒,被杨广命名为末日。
虽然此番借助征伐高丽的机会,彻底解决世家威胁的计划失败了,可是杨广却不会等死。
虽然对萧明渊说他要去江都避难,可是在他的心中,只不过是回到那个让他感觉舒服的地方,来看天下风云。
……
此时,已经是大业十年年末,即将跨入大业十一年的时候了。
烽烟四起,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平静了三十多年的天下,又迎来了新一轮的战火。
洛阳城外,陆元的草庐,此时已经没有一个学生了。而且草庐看起来也有些破败了。只不过住在此处的两位高人,却毫不在意。
此时陆元和袁守道正在做分别前的最后一次交谈。
陆元说道:“袁道兄,你真的打算出山辅助李氏?”
袁守道说道:“天下大乱,李氏坐镇太原,而且暗中几乎掌控了整个关中,我看好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平定天下纷乱。”
陆元说道:“既然道兄主意已定,那我就不在劝说了。”
袁守道说道:“陆兄,你打算去何处,洛阳可不是个太平的地方,等杨广回来,他是不会留在洛阳的。”
陆元说道:“我也要回乡了。能保护一方乡民,就足以告慰平生了。天下之事,太过让人无奈,无论尽多大的力气去治理,总有一些人想要去破坏他。我要找到深层次的原因,不然王朝轮回,将会持续进行下去。”
袁守道有些佩服的说道:“陆兄所言甚是,战火纷纷,江山轮回,就算你我能保一世太平,却又有何用,最后还是会陷入乱-治之道。”
陆元闻言后感慨道:“袁道兄,原本我以为,天下纷争的源头,是在私欲,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果人人如龙,那世间的纷争就不会席卷天下了。”
袁守道说道:“红尘疾苦,贫道体悟天心,最后只能超度自身,却帮不了天下人。”
陆元说道:“袁道兄,你乃是方外之人,行的就是超脱之举,而我是读书人,思考的就是红尘俗事。如何控制或者消除人心中的yù_wàng,让他们不在被外物控制吸引,这是我要研究的课题。”
袁守道说道:“陆兄保重,愿你成功。”
随后,两人就分别了,各自骑着一头驴子,离开了洛阳。
随着袁守道和陆元的离开,天下终于进入到了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各路好汉从蛰伏中冒头,以期待能在接下来的变局中赢得先机。
就在他们离开以后,一则消息悄悄的在洛阳城中流传。
西市,一间不算有名的酒肆里,几个江湖莽汉正在吃酒。突然一个汉子神神秘秘的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知道杨广为何要三征高丽吗?”
其他人见此,当即来了兴致,问道:“你知道为什么?”
那人说道:“我当然知道了,我有一个拜把子兄弟,在军中当差,有一次听到了他们将军议论此事。”
另外一个人说道:“你倒是快说啊,神神秘秘的不会又想骗我们请你吃酒吧。”
哄堂大笑,当即在他们的桌子上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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