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今日之事,你莫要放在心上。断离他有时说话口无遮拦,但并无恶意。我们离开时,我看他已有悔意,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开口罢了。”

他可以碍于面子不道歉,我却不能碍于面子不接受,因为我就是个下人。

宋然掩下自己的情绪,“公子,他说的其实没有错,他也没必要给我道歉的。不过,他为什么对我意见这么大呢?”

王佑安叹道:“他对你有误解,你不过是被牵连罢了。断离他是对主仆不分的人厌恶而已。这和他母亲有关。”

“他父亲是青岩山庄庄主,乃一武林世家,后淡出江湖。他母亲书香门第,温柔贤淑,对他们兄弟两个非常疼爱,每当他们做错事被罚后,伯母都会做好吃的膳食安慰他们。断离小时候虽然顽皮捣蛋,但很是懂事,待人宽和。”

“在他八岁那年,他和母亲一起出门去寺庙上香,遇到一对逃难的姐弟,伯母可怜他们,便把他们带回山庄给他们个活路,姐姐被收为身边的丫鬟赐名杨怜,弟弟安排成断离的侍读小厮,谁知后来,他们便被浮华迷了眼,忘记了本分。”

“弟弟仗着姐姐是夫人身边的红人,开始仗势欺人。杨怜在山庄养了两年长开了,也算清秀。她妄图勾引伯父翻身当主子,而伯父钟情于伯母,后院一个妾侍都没有,又怎么看上她。她就趁伯父有一次宴请宾客喝醉之后,爬上了床。

第二日伯母看到后就病倒了,伯父本想把这姐弟二人杖毙,伯母为了伯父的名声,拦住了他,将她抬为妾室,派人把姐弟禁养在了别庄。”

“伯母心有郁结,竟然生了病,伯父心中有愧日日相陪,可那杨怜姐弟还不死心,竟买通了膳房的一个下人,在伯母的药里下毒。幸好被大夫抢救过来,但也伤了元气,加上心结未解,情况一直不见好转。此事不知怎么传到了断离耳中,他便怒气冲冲的提剑前往别院要杀那姐弟俩,断离杀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姐姐,却不忍心对日日陪侍的弟弟下手,便命人把他丢进深林里,自生自灭,他说那是他第一次杀人。自此伯母精神不济,无力教导孩子,伯父也不理产业,日日陪着卧床的爱妻,求得她的原谅。当时十五岁的杨意平就休学开始管理偌大的山庄。”

“因心生愧意,伯父不再严厉管束他们,意平也宠着自己唯一的弟弟,后来娶妻后,大嫂也心疼他,自此断离便养成了有些嚣张跋扈的性子来保护自己和家人。”

“这件事给他留下了阴影,在他看来,下人只需做好分内的事情,若心有贪念,妄图攀附,便会如那杨怜般引起祸端。所以,你刚来的那些日子,他对你心有芥蒂,怕你也是杨怜那样的人,后来相处久了,对你有所了解,才放下一些。但这些想法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希望阿然能理解。”

“这些年在他大哥和大嫂的开导下,他一直在试着改变,之前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一脸别扭,活泼骄傲的小杨沧。”

宋然:“公子,我明白了,我以后会注意分寸的。”

“公子,明天的几门考试你都准备好了么?咱现在排名第三,位置有些不稳。”

王佑安上前摸了摸阿然的头,笑盈盈道:“你怎么比我还紧张,难道是不相信你家公子的实力?”

宋然不满道:“不是我不相信,而是那些奇怪的试题根本彰显不出你的水平!当初我还以为公子能轻轻松松夺九首呢,谁知道冒出那么多人。”

王佑安拿过宋然之前看的书,考了她几个问题,看他回答的还算可以,就放他回屋休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宋然就醒了,起来洗漱后还在院子里转了一大圈。听见主卧传来了声响,便端着洗脸水去敲门。

听到允诺声进去后,公子已经穿戴完毕,正在用发带绑头发。宋然就把水放架子上,站在一边。

待收拾完毕后,宋然便开口问道:“公子,今天早上我们吃什么。”

王佑安整理东西的手一顿,面色微囧的说道:“这我倒是疏忽了,也不知现在出去买还来不来的及。”

宋然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哈哈笑道:“公子不要忧虑,我早订好餐食了,这就去拿来。”

宋然去厨房把送的饭菜端进来,边摆边说道:“还好我有先见之明,知道杨沧那人指望不上,要不然我们真要厚着脸皮去他那蹭饭吃了。”

王佑安无可奈何的看着宋然摇了摇头,坐下来开始吃饭。

“公子,为什么九首还要考数术呢?你们将来不论是当官还是杀敌应该都用不上吧。”

“数术一科很重要,将来若为一家之主,便要掌握全家的用度开销,为一城之主,便要掌握一城的命脉,虽然这些钱财出入不用亲力亲为,但也要看得懂账册收支,以免被手下或小人作假蒙蔽。往更坏了说,万一无法成就一番事业,至少也能当个账房先生,养家糊口。”

宋然哑然,这学府想的还真是周到,后路都替大家安排好了。

吃过饭,二人便往比试地点走去,大老远便看到在门口正在和一人说话的杨沧,宋然不想见到他,便和王佑安找了借口离开了。

准备在附近的一个亭子里坐一会再过去,宋然正看着荷塘里的鱼呢,一阵香风袭来,便进来两个人。

“清瑶妹妹,你要是累的话就在这里先歇会,我比试完就来找你。”蒋川说完郑重看向宋然,“这位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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