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一转身,顿时傻眼,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人,正是郝强,它歪身斜肩,一只手茫然向前伸着,脖子上赫然惊心,同样被割出一条血肉模糊的刀口
我又是惊骇又是狐疑,猛一头,老周仍然静静地躺在床上。
还装我冷笑一声拔出匕首,先一刀彻底了结了郝强,然后几步冲到床前,一把抓起老周摔在地上“现在除了你,他妈的哪里还有活人”
刘女士缩在一边,茫然不知失措。
我冲着老周又是狠狠一脚,但老周躺在地上像个死人,脸上连痛苦的表情也没有露出一丝,我心中一动,他这是真晕还是假晕,一个人不管装得再怎么像,被猝然间猛击一下,不可能连一痛苦的表情也不流露出来。
我突然又想起刘女士刚才在库房里拿了六盒单兵口粮,心中一咯噔,难道这军区里还藏着第十个人
“刘女士,就算加上昏迷的老周和上楼的郝强,先前活着的人,也不过五个。我把刀架在还刘女士的脖子上,冷冷地问道,“刚才拿口粮的时候,你为什么拿了六盒”
“死了这么多人,我,我糊涂了,”刘女士结结巴巴地说。
“你不是糊涂,而是因为心中有人,所以才无意识地多拿了一盒。”我说。
“你,你怀疑我啊,小心”刘女士的眼神中忽地闪过一丝惊慌,指着我身后瞪大眼睛,正在此时,我忽听脑后风向,急忙一偏头,肩膀立即挨了狠狠一棒,半边身子顿时麻了。
我一个翻滚闪到一边,站起来一看登时惊呆,原来这第十个人,却是刚从柜子后闪出,早就已经“死”去了的老张
啊,明白了,老张是装死,怪只怪我先看到了杨五姨已经尸变,先入为主的认为老张已死,竟粗心大意的被他骗过了。
“你这小子到底怎么事,是演技太好了呢还是反复无常,说好了帮我杀人,却又做得你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老张横持木棒,气愤地质问,“你不就是想骗我杀光了人,好坐收渔翁之利吧做你妈的春秋大梦,敢拿我当枪使”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心中一抽,隐隐然也明白,我身体里有其他人格参与了一切。
“什么是什么意思呀”老张露出被人耍弄的气恼神色,“难道针筒不是你给我的难道抽暴尸血液的办法不是你教我的难道怂恿我杀人的不是你难道全盘计划不是你制定的”
老张一连串的诘问让我心中阵阵发寒,半响,我才结结巴巴地问道“那么刘姨呢她参没参加你的计划”
“没有”老张越发愤怒,“好小子,借刀杀人还装糊涂,我就全部说出来了,我本来就担心人多口粮少撑不了多久,早就想杀了全部的人好多活上几年,但一个人终究对付不了八个人,你来的第一天晚上,我半夜下楼方便,你像鬼一样蹲在菜地边阴测测地问我,想不想一个人独占这一切”
老张此时冷笑一声“小子,我一听你的口气就不像一个好人,三言两语,我和你一拍即合,于是,你让我凌晨潜入宿舍,趁大家牌局散后睡得正死,用带血的针头刺破一皮,就会让人感染尸毒。怎么了,现在假装记不得难道杨家姐妹的宿舍门,不是你帮忙捅开的吗”
“那,那不是我”我下意识在衣兜里一摸,却掏出了两截细钢丝
“只要你不阻拦,库房中的口粮还是分你一半。”老张冷哼一声,又举起了手中的棒子。
“干什么”我急喊道。
老张抡圆了棒子朝昏迷中的老周狠狠砸去“少一个人就少一张嘴”
“住手”我猛然一扑,一刀刺进了老张的胸膛。
“好,好”老张嘴角抽搐,神情痛苦,“算我栽在你这个小畜生手里了,我,我好恨”一句话没有说完,倒地生亡。
我呆了一阵,半响转头看着目瞪口呆骇然失色的刘女士,结结巴巴地说“请,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我”
“你不是你,哪你是谁”刘女士一脸看错了人的表情,冷心地道,“编吧,继续编。”
“那是我头脑里别的人格,他们住在我身体里,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单独的人,我,我控制不了他们,也控制不了自己”
我耸人听闻的解释,听起来荒谬无比,不等我说完,刘女士从鼻子里哼了一哼“哄鬼去吧”说完拖着两条无力的腿,自顾上楼去了。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只觉一股凉意从地上升起,逐渐蔓延到了全身,恍恍惚惚间,不觉也到了傍晚。一片昏暗死寂中,杨三姨突然一下坐起,喉管上的伤口冒着带血的气泡,满脸血污朝我爬来,我心中一寒,真真切切地感到了一阵透骨的恐惧虽然不是“我”亲手杀了她们,但其实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我彻底了断了杨三姨,再在老张头上也补了一刀,都拖到后院埋了,等再次到宿舍,老周才终于悠悠醒了。
“其他人呢”说不出话的老周一脸惶恐,写字问我。
我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切,默不作声地把老周扶到床上,自顾翻去了前院
晴又小雨尸变三年零天
七月长夏,虽是半夜仍然闷热,我翻出后院铁门后,坐在军区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心中空落落的像个木偶。
月光隔着楼前的大树照进房间,落下参差斑驳的黑影,峭愣愣如鬼魅一般。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抬腕看表也是凌晨一,后院黑漆漆地听不到一丝动静,想来刘姨也冷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