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小玄大声叫道,脸色沉得要滴出水来。
兰兮回过头,眉头是皱着的,“快走!我就快忍不住了。”
她本待让小玄他们先离开,她跟那些人走,再寻机脱身,自然,少不了给他们一点教训,不过此刻她很是觉得有些手痒了。
小玄见状,方松了身子坐好。
车夫扬起马鞭轻甩在马屁股上,马撅了下后蹄子,慢慢朝前踏了两步,“驾”!车夫又甩一鞭。
陡然一声拔高的女子尖叫:“不好——快拦住他——”
马上立时便被拦得死死的了。
香花喘了口气,抚着胸口道:“不能让那小子走了,得防着这死丫头寻死!”说完又跺脚,“我就说嘛,死丫头怎么这么听话,还没怎么跟她说道呢她就开眼了,真没想到竟打的这个主意,可气死我了!”
杨绍听到,一脚踹过来,指着香花骂:“你气?这有你什么事?贱人!爷还没气呢,什么寻死寻活的,你哪只眼睛看到爷的美人要寻死了?爷有这么晦气么?来人,给爷把这贱人拖去卖了!”
“爷!爷!爷息怒啊!花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爷放过花儿吧,花儿以后一定好好侍候爷,爷——”
杨绍满脸嫌恶,挥手指了指,叫道:“那谁,把车上的那小子弄走,看仔细了,没爷的命令不许放人!”
那边,有辆马车在几人的护卫下从梧州方向而来,停在了几步开外,接着杨绍的话音,从车内传出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有疾,没皮没脸也是病,要治。”
马车左首的清冷少年应了声,驱马行过来,掷下一锭银子,面无表情地道:“这是我家公子赏的,有病要趁早治。”说完夹夹马肚子又回了马车边,依旧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
“哧——”
也不知是谁,率先笑了出来,随之而起的便是一阵哄笑之声。
“爷,他这是在骂您有病呢!”偏生有个手下怕杨绍没明白,在他跟前给解释道,话音方落,便痛快地换回了一个大耳刮子,然后捂着脸呲着牙退到一边去了。
观众笑声更炽,那一行人冷眼瞧着,既不说话也不笑,更没有动。
杨绍的手下终于反应过来,扯起喉咙嚷道:“哪来的王八羔子,连我们爷都敢骂,不要命了?”振臂一呼,“兄弟们上呀,哥几个非得揍得这小子满地找牙不可!哎哟——”身子突然一栽扑倒在地上,边上的人赶紧上前将他扶起,一见之下顿时都大惊失声,只见他满嘴的血,目及之处,竟没了牙齿,大概是痛极,哀嚎声不断。这没了遮挡露着风的哀嚎声,听着格外剜心,杨家一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来、来者何人?你,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见手下齐齐缩在自个儿身边一副怂掉渣的窝囊样儿,杨绍又气又怒又急又怕,仗着杨家身后的倚仗,捏着拳抖着衣衫攥着一口气儿强撑着问道,说完立马闭紧了嘴,若不是手臂无力,他是很想举手挡在嘴巴前护护齿的。
“车内的是长忧公子。”清冷少年有疾答道。
“啊?”杨绍张口结舌,他万没想到会得到回答,更没想到下一步该怎么走,茫然了一阵,淌着虚汗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便结巴道,“爷……哦,我,我是宣城杨家的少、少当家。”
有疾拧拧眉,道:“没听过。”
杨绍忙道:“我姑父是梧州知府!”
有疾松了眉,不置可否。
却听车内人道:“这么说,是梧州知府不让人医病了。”
默了默,车内传出两声轻咳。
有疾便道:“知府的亲戚,我家公子记下了。你可以走了。”
“那两个人……”杨绍不甘心啊,可自家先露了怯,对方油盐不进又手段狠辣,他虽从没吃过这么大亏,可这场子也不是眼下能找得回来的,当下咬咬牙,领着人走了。
有疾翻身下马,缓缓打起马车的车帘子,躬身道:“公子。”